郁婳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沉默地盯着宁霁陷入了思考。
可身体的异样逼迫着他先一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他戳了戳宁霁的手臂，压低了声音：“同桌，你知道医务室在哪吗？我刚转学过来还不了解。”
宁霁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像是被冰块触碰到了似的，下意识转头就看见郁婳煞白的脸。
少年这差劲的脸色不似作假。
郁婳给自己安了一个转学生的设定，梦境也随之补全，宁霁不疑有他，只当身旁这人是新来的转学生。
“你怎么了？”
宁霁的声音清冷却不柔和，凛冽的目光淡淡地从郁婳按着他的食指上移开。
他的眸色深了一点。
话音刚落，边上的少年唇色发白地抓住他的衣袖。他像是担心宁霁拒绝似的攥的很紧，连指节都微微发白，“我身体不舒服，你能送我去一趟医务室吗？”
郁婳此刻又阴又冷，仿若置身于冰窖之中，连皮下的血液都冻成了冰。
他强忍着自己不去依靠着热源。
宁霁作为气运之子，身上的热源比其他任何人都多，这热源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阳气。
被拘在拘魂阵多年的郁婳就急切地需要吸一口他的阳气，如果再不得到阳气，郁婳的魂魄灰飞烟灭了。
宁霁静静地看着他，指尖不经意地揉搓了一下。
他垂下眼帘，长睫掩去了眼眸的那一抹深色。
郁婳没有看见宁霁这一瞬间的眼神，只觉得宁霁像之前一样冷漠难以接近。
郁婳皱了下眉，还在想，让宁霁喜欢上一个人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宁霁：“好。”
宁霁答应的太快，郁婳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宁霁就已经抬手和老师请好了假，还带着他向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医务室也是郁婳幻化出的。
郁婳虽无法控制宁霁的选择，但他可以控制梦境其他内容——比如此刻空无一人的医务室。
阳光从医务室的窗口洒进来，暖洋洋的。有风在轻轻吹动，帘影重重，徒增了几分古怪的暧昧感。
阳光再好，也温暖不了郁婳。他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失去力气，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困难。
郁婳需要的根本不是校医，而是宁霁身上的阳气。宁霁却觉得空气有点温热，但他还是衣冠楚楚，校服衬衫合丝严缝，一个扣子也没有解开。
长相异常出挑的冷漠少年站在门框边上，他身姿挺拔，修长利落，宁霁那双黑沉的眸锁定了身边人的脸。
这个同桌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宁霁从来不逃课。
宁霁仔细回想了一番，还是想不起有关于他的记忆，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了面前人似妖非妖似仙非仙的脸上。
少年有着罕见的极深沉的墨色眼眸，像是墨水点染出来似的，在灯光的照耀下晕出朦胧精致的色彩。
郁婳冷的要发抖，咬了咬下唇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校医怎么不在值班？”
宁霁扫了他一眼，察觉出他的异常，眼前人脸色实在太过苍白。
“……可能是突发有事。”宁霁难得回答郁婳的话，指尖轻轻动了一下，盯着郁婳冰冷苍白的脸问：“你很不舒服？”
郁婳眉间蹙着，本就白皙似雪的脸上还真流露出了几分惨白柔弱，他终于完成了心理建设抓住了宁霁的袖口，“我很冷。”
郁婳的声音低如蚊呐，鸦羽似的眼睫微微垂下，遮住眼眸中的那一点深色。
见面前的少年浓密的睫毛如蝴蝶振翅般不停颤动，宁霁清俊的眉微微皱起，语气似乎很平静，只是声线有点古怪：“很冷？那我应该怎么帮你？”
宁霁的眼神隐晦，没有离开过少年这张脸，极力按耐住了自己去摩挲眼前美人眼皮上方那颗微红小痣的想法。
郁婳称自己为“恶鬼”，事实上，他并不是青面獠牙，也不是凶猛大汉，比起“恶鬼”，他更像一抹幽魂倩影。
他的发色极黑，黑的如墨，却温顺地搭在额间，衬得他的脸愈发的小，有种惊人的脆弱美感。
宁霁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面前少年，那水墨丹青般的眼眸一片清冷——少年模样冰冷，像不可冒犯的高岭之花，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宁霁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幽深如深海的眼眸闪过一丝深意。他只听见少年又开始小声地喊他的名字，“宁霁……”
郁婳又不说话了，他实在是太冷了，冷到下一秒甚至就要冻成冰雕。他垂下眼，声音微不可闻像化在了空气中：“我……”
宁霁抬眼，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坐在病床上的少年，直白地开口问：“你要我帮你什么？”
郁婳的唇被自己咬的有些发白，“我有点冷，我能不能握一下你的手？”
郁婳说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人的反应。
宁霁神色难辨地看着面前的人。面对这这样的尤物美人，宁霁神情与平常无差，还是近乎冰雪般冷淡。只是深黑瞳孔轻轻缩了一下，落在郁婳的眼神深了一刹那。
郁婳错过了宁霁眼中的一抹暗光，只觉得宁霁这好像是拒绝的神态。
郁婳自然知道宁霁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