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收笑,刚才撩拨她的手指已经落在桌面上,“现在先去把杨元清给我叫过来,有事找他。快去,忙完咱们就收工。”
出了办公室,离了池商周的视线,夏棠梨顺了顺头顶的头发,深深的闭了下眼睛。
池商周的一言堂,永远会是在前一刻让人想入非非,又会在下一刻浇一盆凉水。
让人清醒的……非常酒醒。
夏棠梨踩着重重的步子去了综合办公室,找到杨元清。
项目上已经复工复产,粮草到位,池商周最近明显比之前要轻松些,眼角的红血丝也消失了,眸子干净青黑。天气冷,公司里早已经空调开放,到处暖哄哄的,池商周手臂上搭着大衣,西装挺括大步领头。
“跟爸爸妈妈请过假了吗?”他侧了下脸来问她。
他们走路隔了一个身位,在公共场合池商周向来很正经,不会跟她开玩笑,不会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非常在意对外形象呵。
典型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夏棠梨是想说点什么硬话的,或许:我21岁了好吗,吃顿饭要请什么假?或是:就算夜不归宿,也用不着请假!
出口的却是恭恭敬敬的一句:“请过了。”
怂怂怂,什么时候能硬气一回。
夏棠梨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
叹出声啦?“没有啊,就是,这外边空气新鲜,舒畅。”
依旧怂!
要死了。
夏棠梨使劲,撒气似的狠捏手心里的衣服。
上了车,车上又是新闻广播。
池商周把手上拿的大衣扔在了后排,看了眼她,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所以就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然后池商周只是二话没有,伸手一把拿了她抱在怀里的大衣,扔在了后排。
车子启动,池商周开了暖气,她随意往后瞧了一眼。
她的杏色牛角扣大衣有点厚重,池商周的藏色大衣单薄利落,厚重的大衣有点笨拙的压在藏色大衣上,像一头熊扑倒了一头猎豹。
她扑倒池商周。
呸!
什么鬼!
夏棠梨回头,想起一句话:人怂,心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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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他吃饭,池商周一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所以一到地方夏棠梨顿时觉得池商周有点……心黑了。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也就领了几千块而已。
虽然这几千块不是她人生第一次拿到的薪资,意义不大,但好歹也给留点吧。
夏棠梨突然想起那天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吐槽:周扒皮。
她转脸,池商周已经穿上外套,大衣从肩膀到腿弯剪裁利落,线条明朗。纯净的藏色,在阴冷的天色下像披了一层冷素的霜。
鼻梁骨挺拔,眉骨好看,眼睛漂亮,面孔上上下下,唇线,发际线的弧度,鬓角……
周扒皮以外的吐槽是:极品男人。连攻击他周扒皮的人,也没法打压他的美色。
越老好像还越好看了。
呼……
车就停在餐厅外的露天停车场,凉风一个劲儿的吹,她拉紧大衣,跟上池商周的脚步。
“冷不冷?”池商周转脸问。
“不冷。”
池商周伸手拎起了她衣服背后的帽子,盖在了她头上。
“……”
请池商周一个已经快要惹的夏棠梨翻脸了,结果池商周还在门口遇了个熟人。
“都说强龙不斗地头蛇,我听说施宏达被你制服啦?”男人个子比池商周要稍欠一些,池商周没揽他,他倒揽上了池商周的肩膀。
“利益共存的事,别胡说八道。”池商周胳膊顺势拐了他,关系好像挺亲密,这下对方总算发现了跟在池商周身边的她。
“哟,”男人像发现了新大陆,这口气显然带着某种意思。
夏棠梨心头掐了一下。还没能在心里翻出点什么花,池商周已经开口,她以为他要解释,结果他问了那男人认不认识她。
好了,下一刻这两个男人就排排站在她面前,看她。
大概物以类聚吧,这男人长的挺标志的,是个美男,只是跟池商周比……比不过。
虽然,但是。
哪有叫个男人这么看她的,况且人家说不认识。夏棠梨有点无语,池商周对那男人小声嘀咕了句什么,那男人就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满腔热情。
“棠梨,喊人。”池商周一把搭上了她的肩膀,将她朝那男人推了一点,手在她脑袋上一揉,“余辰。他也是你爸爸的学生。”
17年前,夏棠梨第一次被老夏带去学校那年才四岁,老夏用两张椅子在讲台角落里给夏棠梨拼了个小床,一件外套就给小家伙裹起来了。
五月底的天,已经有些闷热,小家伙呼呼大睡,短短的白裙子,两根肉的像莲藕的小腿就吊在椅子下,惹的一帮十二、三岁的大孩子上课都没法认真。
老夏在黑板上写数学公式,堂下的大孩子一个个瞧着那裹在蓝色外套下的白嫩粉团子。
那天老夏下午有会,实在没办法,下课就干脆没叫醒孩子,威胁了一通班里的丫头小子,谁弄出动静吵醒了谁带。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