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唤醒了沉睡中的谢悯。
他起身洗漱完毕,将牙刷扔进了垃圾桶,背着双肩包,提着垃圾袋走出了门。
昨天医生开了个检查,让他今早空腹去做。
租住地距离医院不远,走着三条街,他溜达过去刚好。
医院是个二十四小时都门庭若市的地方,在医院躺了一年多,出院后还在不断进出的谢悯深有体会。
城市的工作日还未正式开启,这里已经喧嚣吵嚷,他戴着口罩鸭舌帽混着人群走进了大厅,再被人潮推上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缓缓上升,轿厢里充斥着消毒水味,药味,还有很多不好的味道,他皱着眉头竭尽忍耐。
裤兜里传来手机的震动,急需转移注意力的他掏出了手机,是一条没有名字的短信,看号码尾数是昨晚上那人。
“人我带回来了,下面不太好办,我看了看准备放了,一瞧就是没满14岁……”
……谢悯望着轿厢顶明晃晃的大灯吐出了一口浊气。
市局四楼刑侦支队办公室。
叶锐翘着二郎腿坐在隔间里,朝着握着手机的顾添扬了扬下巴。
“怎么个意思?”
“意思就是,你今天老实待着,多半有事安排……”
顾添按下发送键,心里默数着数字,刚好数到9,手机嗡一声。
“等我。”
顾添提起座机按了重拨。
“有进展吗?”
“送上来吧,还是我们去接?行,我安排。”
顾添挂了电话,安排叶锐去分局提人,带回来直接送审讯室待着。
叶锐诧异:“他要求的?”
“不,我要求的。”
十五分钟后,谢悯步伐平稳走进了刑侦支队办公室,坐在靠近门边位置,兼职支队首席秘书的黄玲玲开口便问。
“先生,你找谁?”
谢悯脚下一顿,眨了眨眼:“我是谢悯。”
黄玲玲不由自主被带着也眨了眨眼,福灵心至:“谢队早。”
“早。”谢悯一点头走进了里间。
黄玲玲长舒一口气,昨天人穿着警服来的,她看到肩章就吓死了,比他们那个白面阎罗王还多一颗星。
吓都吓死了,哪还顾得上看脸是什么模样,昨天来了后一直办公室里待着,她一面都没见到,幸好没得罪新领导。
叶锐还没回来,顾添恭恭敬敬叫了声:“谢队,早啊,人在审讯室呢,您有什么安排?现在审吗?”
他可真的怕谢悯说走,往哪走?叶锐还堵在路上呢……
这一走,他骗人不就露馅了?
还好,谢悯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去联系法医,给他做一个声带神经检查,看是先天性哑还是后天性的,然后测下骨龄确定年龄。”
顾添脸色都变了,下面干警只说一言不发,问什么都不说话,从头到尾就嗯了一声,确定是自己抢劫的。
谢悯什么都没问,却直中关键,他再一次确定当天谢悯出现在那里绝非巧合。
谢悯埋头打开笔记本,没听见顾添回应,转过头补充了句:“你亲自带着人去,别交给其他人。”
“前天你为什么在那里?那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吧?”谢悯对这个抢劫犯的关注了解超出寻常。
哪知道谢悯一点辩驳都没有,手伸到他面前的桌上摊开。
“要不,你抽点我的血顺道验个dna?”
顾添一把握住谢悯的手指给他摁回了掌心:“这就不必了……”
谢悯手没动,任由顾添握着:“我是说认真的,你提醒了我,顺道给他验下dna。”
温热的手指诱出了掌心的汗意,就像昨夜的大雨,潮湿密集,割不断挥不去。
顾添站起身丢下一个好字匆匆走下了办公楼……
谢悯一回头刚好看见香槟色的奔驰缓缓开进了市局大门,他嘴角一挑当没看见转头继续折腾电脑。
谢悯要求的检查,市局里并不能做完,顾添和叶锐带着少年先采样本,然后在法医陪同下去了最近的市局定点医院,省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有专门的对接人,带着他们开检查单,安排初诊,忙活完一圈接近中午,拍片验血抽样的结果最快下午才会出。
不过他的哑巴倒算是被谢悯说中了,听觉正常,语言神经表面看发育完整,声带和嗓子有旧伤,具体造成的原因需要要等检查结果。
所以他的一言不发不能完全算负隅顽抗,而是真的说不出话。
回到市局,两个人安顿好少年,正好饭点。
按平时,两人肯定转身就走,出去找吃的,但是今天他们得先回去复命。
在一楼大厅,他们意外遇到了出差刚回来的禁毒支队长段振鸿。
段振鸿一眼瞧见人群中高个子的顾添,手往肩膀一搭把他带到了一边。
“听说你们来了个新头?”
这种外部门或好奇或八卦的打探,顾添早就料到,只是市局里恐怕除了段振鸿,没人敢问到他跟前。
段振鸿比他大几岁,功勋颇多,调来这里不过三年,本地禁毒工作成绩斐然,两人数次合作,可以说他带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