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以后要多注意身体。”
厉司然笑,“好的,管家婆。”
小的时候,纪成双就被他揶揄,说她是小小的管家婆。
她从小懂事乖巧。
有时候他们不回家,去附近的篮球场打球,跟争地盘的一些大朋友打起来了。
小小的纪成双就会劝他们,教导他们。
后来,她就有了小管家婆的称呼。
十六年了,再次被提起这三个字。
纪成双感慨万千。
她笑容苦涩,“阿然哥,我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你。”
厉司然捏紧手机,站在病房的窗户前,唇角扬起,“我也没想到。”
隔着窗户,屋外的霓虹灯万分旖旎。
车水马龙,喧嚣不止。
他眼睛迷蒙,像是染了一层黑雾,朦朦胧胧,迷迷糊糊。
他甩了甩头,迷雾才缓缓散去。
他的心重重一沉,医生说,情况变得严重了。
“阿然哥,你和辛城他们,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啊?”纪成双侧身躺着,怀里抱着枕头。
夜深人静。
她心里满满的思念,被她使劲压着。
她是个特别能忍的性子。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厉云霆离开的时候,那满身的落寞悲伤,她心脏像被巨石堵着,如何不是滋味。
纪成双躺着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像个小女孩。
难过,脆弱和一丝不满。
厉司然心头揪着,抱歉道:“小成双,阿然哥现在回来了。”
纪成双心里空落落的。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弱弱地问:“你们还会离开我吗?”
“傻丫头,阿然哥就是回来保护你的。”厉司然温柔地说完,脑袋一阵穿刺的疼痛传来。
他痛得跪在地上,手按着太阳穴的位置。
因为隐忍,额角青筋暴跳,脸和眼睛都红的吓人。
纪成双没有察觉。
她咬着唇,声音软软的,又有点委屈,“你们说话要做到,我不想再失去了,失去了你们这么多年,我害怕。”
厉云霆失忆了,早忘了十六年前的事。
如今又离了婚。
他们之间,仿佛无形中画上了句号。
早在十六年前,她就把顾辛城和阿然当成了哥哥,感情深刻骨髓。
她不能再失去了。
厉司然疼得倒在地上,疼痛锥心刺骨,天旋地转。
却死死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被她听见。
他咬破嘴唇,逼自己清醒几分,强行镇定声音道:“一定做到。”
厉司然头疼欲裂,快要撑不住了。
怕会暴露,他压着声音忍着痛苦,说:“丫头,快睡吧,我也先休息了。”
“再见,阿然哥。”
“再见。”
厉司然掐断电话,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外面的护士听到声音冲进来,看见他倒在地上吓一大跳,连忙叫来医生。
医生赶来,脸色都变了。
“快,加大剂量打止痛针。”
半个小时后。
顾辛城和池旭然赶来。
他们几乎是冲入病房的。
厉司然没那么痛了,躺在床上疲惫地睡去。
往日里的硬汉,此刻却脸色苍白,看着极其脆弱。
池旭然抓着医生询问:“不是都没事了吗?怎么还会痛得那么厉害?”
男医生四十来岁,是肿瘤科的权威。
他脸色凝重道:“他再这么拖下去,止痛药都不好使,还是尽快安排手术吧。”
池旭然拧紧眉心,“他会越来越严重吗?”
“当然了,患者脑部肿瘤越来越大,不但以后会经常头疼,还会影响视觉、听觉等神经性问题。”
医生无奈,“你劝劝他,尽快手术吧。”
池旭然脸色煞白。
顾辛城对医生道谢,“麻烦你了,医生。”
医生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特别注意事项,离开了病房。
后半夜的时候,厉司然醒了。
池旭然和顾辛城守着他。
他见到这阵仗,就知道又有得烦了,“你们都跑来了。”
他撑着身体坐起身。
池旭然沉着脸,唰的站起身怒斥,“医生说你的头痛都要用双倍药才能止住了,你难道还要固执着,不肯做手术吗?”
“还不是时候。”厉司然风轻云淡。
池旭然气得想揍人,“命都快没了,怎么就还不是时候?你是想再死一次吗?”
厉司然绷着面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