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简见三人终于离开,眼角的笑意更甚,他的声音本来明澈清亮,此时却蒙上一层暗哑与魅惑,“怎么,潇潇你如此想念箐之?竟巴巴地遣人叫我过来。” 君潇的下巴微微扬起,不正面回应夏侯简的话,只道,“是本宫耽误驸马品鉴佳酿了。” 驸马?夏侯简在心中又默念了一句,这两个字从潇潇嘴里讲出来,就是比别人说的好听千倍万倍。 “外面的俗酿怎比得上与佳人共饮的交杯酒那般香浓醇厚,沁人心脾?” “所以,不如驸马先帮我揭喜帕,摘凤冠?” 夏侯简只觉得越来越有趣。他见过她仓皇逃离的样子,潜心请教的样子,甚至怒目而视的样子,极力否认的样子,而此时的她又换上了另一幅面孔,仿佛真要与他做对举案齐眉的夫妻一般,让他愈加沉溺其中。 他缓缓掀开轻盈的喜帕,一只纯金打造的凤凰在眼前栩栩如生,口中衔着的珍珠流苏轻轻摆动,仿佛在有意无意地搔动着他的心尖。再向下望去,便是君潇精致俏丽的面庞,却比往日清新淡雅的妆容更添了些妩媚娇娆。 夏侯简正欲说些什么,突然觉得颈间一凉,微微垂眸,只见一把锋利的小刀正轻轻抵在他的喉头,似乎下一刻就要取走他的性命。 君潇眯眼轻笑,“劳烦驸马了”。 夏侯简的脸上没有丝毫异常,眼眸反而更加深邃地望着眼前的君潇,平静地帮她摘下头上沉甸甸的凤冠,仿佛脖颈间不是坚硬锋利的刀子,而是君潇细腻柔软的手指。 “这凤冠果真是皇家珍品,分量十足。”夏侯简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掂了掂,“不过潇潇若继续拿刀对着我,箐之可没法帮你疏通筋骨了。” “不必,子佩刚刚已经帮我按摩过了。”君潇笑着站起身,小步向前走着,逼得夏侯简也只能挪步后退。退身几步,他的腿碰到凳子,便顺势坐下,眼里依旧没有丝毫慌乱,“那我便放心了。” 君潇心知夏侯简的武功绝不在她之下,此时如此配合是想看她到底有何意图。她本也无意取他性命,此时将刀尖掉转,只用刀背对着夏侯简,对他道,“公子将凤冠放在桌上便好。” 夏侯简眯了眯眼,语气中有些失望的样子,“怎么叫公子,刚才不还称我为驸马吗?” 君潇不理他,“夏侯公子,你这驸马怎么当上的,你我二人心知肚明。” 夏侯简笑意渐浓,“潇潇,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虽然手段急功近利了些,可实在是出于无奈。若不是我早早做好安排,万一你被赐婚给大哥,我可就欲哭无泪了。” “那白姑娘对你的一片真心呢?” 夏侯简无奈耸耸肩,“这世上之事本就不能周全所有。更何况我夏侯简也不是那种人,投我以木桃,非得报之以琼瑶?” 夏侯简没有对白滟晴的痴心装傻充楞,反而如此直白地回应,倒是有些出乎君潇的意料。如果不是知道夏侯简前世迎娶了白滟晴,她倒真要赞他一声坦坦荡荡。若按夏侯简的说法,前世的他对白滟晴莫非从没有过真情实意吗? “可公子既知道我本无意于你,怎么还非要精心设局,强人所难呢?” “我不过是刻了两个字而已。”夏侯简无辜地摊开双臂,“当日朝堂情境,并非我一人之力所能促成。座上诸人有谁真正在意你的所思所想?他们每字每句,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所以我才要尽早带你离宫,免得你独自应对那些豺狼虎豹。” “如此说来,公子当真无辜。”君潇有些惊叹,夏侯简前世本不是多话之人,这一世却多次让她领教什么叫“巧舌如簧”,她手握的刀在夏侯简的喉结上缓缓滑动,力道逐渐加重。 “那不如我也在公子身上刻两个字,以表达对公子救我脱离苦海的感谢之意。” 夏侯简笑着不说话,趁君潇不注意时,将右手覆于她握着小刀的手上。君潇的反应也极快,此时不作挣扎,反而手腕一沉,暗自发力,刀子便垂直坠落,眼看要扎到夏侯简的大腿上。幸而夏侯简霎时挪动双腿,露出中间的小小空隙,小刀便稳稳扎入木板凳之上。 “好险啊好险。”夏侯简放开君潇的手,假意抚摸着胸口,又将刀子拔出来,“潇潇可是拿刀拿的手酸了?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为夫帮你保管为好。” 君潇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她出嫁之前便已想到,夏侯简不会轻易暴露他的真正目的。她此举不过想告诉他,她虽然一招不甚落入圈套,却也不是任他摆布的玩偶。他能防得住一次两次,可枕边人若真想害他,他又能逃得过百次千次吗? “夏侯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我既无意于你,也无意于富贵荣华。但你我二人已然在名义上结为夫妻,那不如抛却前尘,结盟相助。你刚才那话不错,宫里自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