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烦躁的是,他依然深深牵动着我的情绪。
越想越气,我邦邦两拳打在了面前的礼服上,打完后又叹了口气,任命地抚平礼服上的褶皱。
这是丽塔送过来的,说是为了统一宴会服装。灰白色蓬蓬裙,简约复古、低调优雅。
我不情不愿地换上了,还被丽塔抓着弄了别致简约的盘发造型,我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种手艺和爱好。
等我站在宴客厅门口时,已经全副武装了,但我浑身都不太自在。
因为是秘密宴请,辩证会出席的人只有三人,女性只有我和丽塔。说好是统一着装,但丽塔这个叛徒,说自己不习惯穿裙子,临时把裙子改成了女性款长裤。
搞得只有我一个人穿得这么隆重,好像有多期待这个宴会似的。我浑身都不太自在。
就在我低头扯裙子上的花边时,面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站在我左侧的辩证会理事长立马热情上前:“欢迎您,卡莱尔少将!”
我抬头时,卡莱尔正站在我面前,眼神轻飘飘看着我。
没什么情绪的表情,一如初见时的冷漠疏离。
他瘦了一点,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气质比从前更加凌厉。没有穿军装,只身着低调肃穆的黑色西装,压迫的气势却半分没减。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穿这么正式的西装。
没等我做出反应,理事长已经越过我凑到了卡莱尔跟前,我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实在没想到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
卡莱尔只带了一个随从,我认出是从前那个曾经跑腿替卡莱尔送过礼物的副官。
那位副官先生看到我似乎也有点惊讶,随后又露出一脸释然的表情,我感到有点莫名。
但他没有和我打招呼。
卡莱尔也没有。
他们都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于是我也下巴一抬,头一摆看向了别处。
宴会按照预定的流程进行,卡莱尔和理事长坐在主位,我坐在宴会厅的最末端,靠近门的位置,丽塔在招呼那位副官。
按照原定计划,我只是负责宴会现场的后勤工作,丽塔为我预留了座位,但我根本坐不住。
这个位置正好在卡莱尔对面,一抬头就能看到他那张淡漠的脸。
而且不知是不是巧合,每次我抬头,他也正看着我。
坐了没几分钟,我就坐不住了,恰好到上菜环节,我干脆把自己当服务员,偷偷溜出宴会厅,顺便跟进一下上菜进度。
我在门外待了十几分钟,等全部菜品上齐后,才轻手轻脚进了宴会厅,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企图让自己和门合为一体。
“你不坐吗?”
卡莱尔突然的问话让全场都静了下来。
我僵在门边,看着主位上的卡莱尔。他这句轻飘飘的话语,像是高位者漫不经心的好奇,又隐隐约约带着一点点关切。
“......”我顶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慢吞吞坐了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简直如坐针毡。
卡莱尔没再和我说话了,只是他经常隔几分钟就看向我,但这不是令我感到头疼的原因,我权当他只是习惯性目视前方,而我刚好坐在他正对面。
真正让我感到不自在的是,其他人有意无意探究的视线。
我猜不用到第二天,我和卡莱尔的故事又要添好几个版本了。
这场会谈,只有理事长十分投入,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解释辩证会的战略方法,唾沫横飞诠释互帮互助的理念。
卡莱尔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却在理事长小心翼翼提出合作想法的时候,一反常态答应了下来。
“好啊,可以合作。”
我惊讶地抬眼看向他。
理事长的提议,无非是让雄狮派保障辩证会的安全,作为回报,辩证会能帮助雄狮派与飞鹰派抗衡,并且能以卡莱尔的名义进行慈善活动。
光是与辩证会合作这一单纯的行为,便不是我印象中卡莱尔会做出的行为。
这短短的半年多来,我成长了不少,对奈达勒星球错综复杂的权势争夺与阶层意识斗争都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我清楚飞鹰派、雄狮派这样的主权政党对辩证会这种民间组织的忌惮。
有限环境内,为了争夺资源,两条大鱼维持双方势力旗鼓相当,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所有因素不变的情况下,加入一条小沙丁鱼,局势会立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辩证会就是那条沙丁鱼。
飞鹰派选择直接绞杀,卡莱尔却代表雄狮派寻求合作。
我不确定卡莱尔的个人意识对于这个决定的推动作用有多少,但他出面谈这个合作,至少证明他是认可这一决定的,也表明他要蹚入权势斗争这一潭浑水了。
可从前的卡莱尔对权势并不感兴趣,民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