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在房间里等着。
士兵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同一时间,那面墙上的玻璃挡板也不见了。
卡莱尔的身影消失在我面前。
他把那面墙又恢复了正常。
十分钟过得比我想象的要快,我还什么都没想,士兵又推门进来了。
这回有两个士兵,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审讯员。
我不用他们开口,自觉站了起来,在他们的注视下走出了看守室,士兵们紧随其后。
审讯员将我们带到了一辆车舰旁,士兵打开了门,示意我上车舰。
空洞洞的车舰内,看不到其他人。
我有点慌,下意识地看向分立我左右两侧的士兵,又看向前方的审讯员,所有人都面无表情。
卡莱尔不在这里,从刚刚起我就没再看到他了。
我紧张得直吞咽,内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
雄狮派不会让我遇到危险的,否则昨晚就直接下手了。放宽心放宽心。
十几秒后,我深呼一口气,闷头扎进了车舰内。
两名士兵和一名审讯员跟随我上了车。
刚上车,我就被要求套上眼罩,我左手边那位士兵亲自帮我套的,纯黑色眼罩,确保我完全看不见后,车舰出发了。
失去视觉的滋味不好受,我又忍不住紧张起来。
没人说话,只能听见车舰行驶的声音,隔音剥离隔绝了外界一切嘈杂音。
安静的环境将我的紧张放大了,我无所适从。
车舰很快到达了目的地。我的眼罩没有被取下来,士兵带着我下了车,又让我躺到了类似病床的推车上。
我感觉自己像要上手术台的小白鼠。
接下来的身体检查全过程,我都是蒙着眼罩进行的,检查的人也很安静,我只听到器械碰撞的清脆声。
他们检查了我的皮肤,按了按骨骼,抽了血,还做了其他很多我不懂的操作。
做完这一切后,我又被推着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一次,眼罩终于被取下来了,但周围的环境都是黑暗的,取了眼罩的我也看不见什么。
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我被检查了眼球。
到这里为止,全套的身体检查就算结束了。
之后便是同来时一样的流程,我又被套上眼罩,送了回去。
我躺在熟悉的看守室内,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发呆,时不时会转头看看那面曾经是玻璃的墙。
只可惜,这回它一直是白墙。
不知躺了多久,门被打开了,我没有动,以为是送午餐的士兵,想等着他放完餐盒离开后我再去取。
却没听见餐盒的清脆声,士兵反而开口了:“茉茉·福本丝,收拾一下,准备走了。”
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满脸警惕:“什么意思?不是做完身体检查了吗?还要去哪里?”
士兵没什么表情地回复我:“意思是,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
重新见到太阳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发懵的。
原来阳光洒在身上的分量这么重。
我穿着被抓时穿的衣服,站在审讯楼门前的大道上。几天过去了,这里的风景和我进去前一样,我的外表也没变化,内里却整个翻了个。
仅仅几天,我就像蜕了层皮。
士兵把我带到门口后,转身就走,门口的保卫也不理睬我,自由的感觉很奇妙。
释放的流程比抓捕时还要草率敷衍,几乎就是把我丢出来就不管了。
我从保卫室墙上挂着的老旧机械钟知晓了此刻是下午一点,阳光猛烈,路上都没什么人。
不远处有通行车舰站台,我走了一小段路过去,在等车舰的时候,掏出光脑,赶紧联系安娜。
安娜接到我通讯电话时也很懵,反应过来后,她一脸难以置信:“你这么快释放了??上午刚做完身体检查,下午就放你出来?”
我点点头。
安娜松了口气:“不管了,总之你没事就好了。这么说,也不需要辩护了。”
我郑重感谢安娜愿意帮我,又托安娜替我向丽塔传达谢意,感谢她愿意为我这个陌生人涉险,并约了时间,改天我亲自上门致谢。
挂完通讯电话后,我站着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一趟牧场之家烘焙店。
不知道勒缪大叔和塔莎阿婶怎么样了,当时他们是和我一起被关进去的。我们在不同的房间,失去了联系。
我心里感到惴惴不安,如果飞鹰派要针对难民的话,勒缪大叔和塔莎阿婶估计也凶多吉少。
没有确切消息的我,决定还是先去烘焙店看看,如果勒缪大叔和塔莎阿婶不在,我再去找安娜和丽塔寻求帮助。
我低头等着通行车舰,一边搜索着最近的新闻,想看看局势有多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