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之前就已经让人将诉状给递交了官府, 衙役也找到了物证,正好他们运气不错,县太爷今儿下午就到了储水镇的官府中。
县太爷屁股都还没坐热,师爷就将今日有苦主来告案的事情告知了。
师爷躬身递上一张摊开来的纸, 道:“大人, 这是诉状。要升堂吗?”
师爷不确定县太爷今日要不要开堂公审, 一般来说开堂时间都在上午,现在可都已经是未时末了。(下午三点)
县太爷拿到诉状第一反应是, 这字极有风骨, 不过力道有些不足。接着就开始看内容。
“真是岂有此理!”县太爷看完后怒不可遏, 大手一拍惊堂案发出很大的声响。
周围人都不敢发出动静来。
“物证可找到了?”县太爷冷静下来,喜怒不形于色问道。
师爷立刻回答:“衙役来报说,物证已经在沈梅冬家的横梁上找到了。”
县太爷道:“今日就升堂!”
镇上的官府难得开堂一次, 没想到这午后了竟然还要开堂庭审,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
镇上的百姓闲得慌就爱凑热闹,一窝蜂的全涌到了官府门前, 想要瞧瞧出了什么事,顺便看看县太爷的威风。
县太爷在百姓中的口碑很好,人人称颂一句“青天大老爷”,他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也不怕百姓来看。
这案子涉及的人数众多,苦主都有十来个, 更别提受害人都是些姑娘、小哥儿了。出了这种事影响十分恶劣,以后谁还敢找媒婆保媒?大宇朝本就人丁稀少,生了孩子都算是有功的,这事儿一出谁还敢再成婚?镇上的风气都乱了。
沈梅冬的名气起来,此刻正在镇上富贵人家奔波,收了不少做媒钱。
早知做媒婆钱如此好赚, 她就该早早地开始做了,平白让自家姐姐做了那么多年。结果到头来自己的夫君欠了赌债人家是一分钱也不想借给她,这下她赚得彭满钵满,几乎是将她姐姐的客源悉数砍断,心中快意极了。
很快就能将沈何欠下的赌债还清了,沈梅冬笑出一脸褶子,等镇上的媒做的差不多,她还要去县里。等未来衣锦还乡谁还能再瞧不起她?村里人总说她管不住自己的丈夫,这下沈何他都得靠着自己养活,听话地像一条狗,看以后谁还敢说什么!
沈梅冬捏着手帕,学着镇上的小姐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往福来客栈去。
那福来客栈住一晚上可要五十文呢!沈家村里人除了她还有谁能住这么好的地方?每每想到她的心里就有种扭曲的快感。
赚大钱的感觉真好啊!
她远远地瞧见福来客栈门口站着不少衙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去。
那衙役也不是吃素的,就在这儿等人呢怎么可能注意不到,顿时手一挥道:“追!别让她跑了!”
呼啦啦一群穿着灰蓝色衙役服侍的人就追了过去,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沈梅冬的体力哪里能比得上衙役,没两下就被人给追上了。衙役压着她的手臂,沈梅冬用力挣扎,喊道:“官爷,你们抓我作甚啊!我又没犯事儿!”
那领头的衙役喊道:“没犯事儿你跑什么?!”
沈梅冬哆嗦了一下,扯着嗓子道:“我瞧见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吓着了跑不行吗?”
那衙役不耐烦道:“少废话,押走!”
沈梅冬一下子就慌了,她苦着脸道:“各位官爷行行好,我真没犯事儿,我就是个给人做媒人的,能犯什么事儿啊?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
周围有百姓聚拢过来围观,有人认出这是冬媒婆,立刻就嚷嚷出去了。
“那被押着的不是冬媒婆吗?就那个很神的‘储水月老’!”
“哟,这就是冬媒婆啊?我听我亲戚说起过,还说他家隔壁的就请了冬媒婆保媒,前两天就成亲了呢!”
“她怎么被抓了?犯什么事了啊。”
镇上关于冬媒婆保媒桩桩成的事儿传的很广,几乎在场围观的人都有听说过,哪怕没见过冬媒婆这人的,也听过这个名字。这会儿瞧见官差竟然要把媒婆给抓走,大家都好奇极了她到底犯了什么事。
那些衙役可没有给人解释太多的习惯,直接押着哇哇大叫的沈梅冬往官府去。
后头还跟了一堆人跟去瞧热闹的,毕竟这“冬媒婆”现在可是镇上炙手可热的红人,谁家有个未婚的汉子、小哥儿姑娘的都想着以后能找她保媒呢!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被官差抓走。
沈若等人已经在官府前等待通传了,瞧见衙役押着沈梅冬过来,沈水和许歆文看见她了,眼神里的仇恨都要满溢出来。
那沈梅冬狠狠地瞪回去,被抓了也不安分喊道:“就是你们告我?一个个都是贱蹄子,我呸!”
周围的人对“冬媒婆”的滤镜碎了一地,这镇上最厉害的媒婆嘴巴竟然这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