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媛撸起袖子,“我来洗吧……”
“哎呀不用,你们一路回来也累了,歇着吧。”
“那、那我去看看学兵,他中午又没怎么吃……”
白红梅笑着说好好,你去吧,等人走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往锅里兑热水的马蕙兰“噗嗤”笑了。
白红梅小声和她吐槽,“假客气,说要洗碗,光撸个袖子,穿一身新棉袄,围裙都不套,我能真让她洗吗?”
“她还不得这样啊,”白红梅比了个兰花指,装腔作势地撩了撩水,“等她洗完,都该吃晚饭了!”
马蕙兰呵呵笑出声来。
“妹子,你不知道,你二嫂这人打心底里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打她第一次来,我就看出来了!上厕所嫌弃脏,怕把她衣服弄脏了,非要把外套脱了,还拿个帕子捂着。下雨天怕地上泥弄脏她鞋,踩着菜叶子走……”
“啧!好多事我都不稀罕说,还有件事,她生学兵的时候,妈不是去伺候月子吗?你知道妈为啥那么快回来吗?”
“不是说在那边住不惯,二嫂亲妈过去了有人照顾?”马蕙兰记忆里老太太当时跟队里人是这么说的。
白红梅朝厨房外看了一眼,小心谨慎得像要说什么大秘密,她道:“才不是!才没有妈说的那么简单,是二嫂给妈逼回来的。”
“她不想要妈在那边,却不明说,一会儿说妈给她衣服洗坏了,一会儿说妈做的菜不适合孕妇吃,让妈去买菜,那人生地不熟,妈又不知道集市在哪儿,多问两句,她就一副‘算了我自己去吧’的样子……”
“搞得家属院都知道马排长亲妈是乡下来的,啥事也做不好,反而要坐月子的儿媳妇担心,妈心里憋屈的呀,可不就要回来?”
“她还好心好意地说‘哦行,妈老家有事你就回去吧,我这边我妈离得近,麻烦她来照顾两天’”
白红梅撇嘴,“所以,她这个人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根本就不好相处。”
苏月也觉得这个二舅妈不太好相处。
吃了饭,小孩几个一起玩,苏月他们看到煤炉子烧着,就去搜罗了些板栗玉米花生红薯之类的东西,放在炉子上烤。
其实大家都吃过饭,就是图好玩,觉得自己烤的更香,几人分着吃,苏月看到新来的小表哥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就招手叫他过来,分了他一块。
就一小块,小表哥还没吃上呢,二舅妈来了,一巴掌把马学兵手里的红薯拍飞,“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脏兮兮的吃坏肚子怎么办?”
马学兵委屈道:“不是脏东西,是烤红薯……”
“那也不行!没看见上面黑乎乎的,又是泥又是灰,一眼没看着,就跟别人学!看看你这手,怎么才回来一天,就脏得跟个乡下孩子一样……”
吃得正香的马学文、马学武、苏月三人互相看看,每个人脸上手上都是□□道,所以,乡下孩子说的就是他们吧?
“二舅妈,烤红薯不脏,红薯我们洗过了,上面是烤出来的灰,吃的时候会剥掉。”
方媛笑笑,“他跟你们不一样。”
苏月瞅了她一眼,突然问:“二舅妈,中午吃饭,看见你吃了好多干菜,哦,还有鸡爪,好吃吧?”
方媛不明白为什么问这个,她没说话。
“二舅妈,你知不知道你吃的那个干菜是家里种的菜做的,当初可是施过农家肥哦,还有鸡爪,乡下养的鸡经常散养,不知道会踩到什么,有可能就踩过鸡屎哦。”
苏月笑眯眯地,故意拉长声音。
方媛想到她说的那些画面,脸色一变,干呕一声,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马学文马学武一起笑了起来,苏月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注意到旁边的马思茵姐弟俩,闭上嘴巴,朝马学文马学武使眼色。
别笑了,人家孩子还在这儿,嘲笑人亲妈的事可以背着人。
马思茵笑眯眯,“没事,反正我不怕施过农家肥的菜和踩过鸡屎的鸡爪。”
要过年了,队里的孩子们都放假了,今年家里有钱,爹妈的心情好,孩子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个个兜里揣着花生瓜子满队撒野。
三狗子最终还是没要来零花钱,不过凭借死皮赖脸的缠人功夫,他愣是从他妈手里磨来一串挂炮。
手握挂炮利器的三狗子一跃成为前进大队最受欢迎的小伙伴,都想他让自己也玩一个。
三狗子讲义气,没忘记自家老大,虽然他们现在不一起摸鱼赚钱,但是他永远记着自己是童子军的一员。
三狗子拎着挂炮,跑到老马家门口,喊道:“老大!老大!马学文马学武!去不去放炮?”
马学文马学武“噌”地就蹿了出去,苏月也紧随其后,“去!等我!”
差不多大的三个人都跑出去玩,马学兵道:“妈,我也想去。”
方媛一口拒绝,“不行!放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