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见她闯进来,谢云昭与李静如同时起身看向她。
秦婉初顾不得这些人,径直冲进里屋扑向床边:“阿和,阿和?”
几人跟着进屋,秦婉初正在探他的脉,庄清和不知是晕了还是睡着了,并没有睁眼,似乎也不知道秦婉初回来了。
“他太累了,刚吃了药睡下了。”顾师说,“让他好好休息吧,别打扰他了。”
秦婉初坐在床边盯着他那张越发苍白的脸不肯离开,几人面面相觑,无法也只好由她去了。
顾师带着谢氏夫妇去了外屋说话,秦婉初握着庄清和的手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她伸手抚过他的鬓发,高挺的鼻头,单薄的嘴唇......
她忍不住几度哽咽,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这些年他的身体已经这样差了,人家都说相思成疾原来这是真的。
“对不起,对不起......”秦婉初一遍遍低吟着,心里说不出的难过,“阿和,你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看看我,只要你肯醒过来,我再也不走了,永远也不走了。”
庄清和眉头动了动,似乎被惊醒了,秦婉初又惊又喜,想让他醒过来看看她,可又不想他醒过来打扰到他。
正这时,李静如在外头轻轻唤了一句:“阿初,我们要走了。”
秦婉初这才抹了抹眼圈忙站起身出去了。
她送二人到王府门口,谢云昭说:“我们收到他的来信,本来信里是很高兴的,说无论如何要让我们回京来参加你们的成亲典礼,可没想到,今天下午一到京竟听闻这噩耗......”
秦婉初垂着头也没有说话,本来也确实是件大喜事的,如今却没有任何人能高兴得起来。
不过垂头间她望见了谢云昭紧拉着李静如的手,她笑了笑,抬头说:“大概这就是天意吧,不过你们放心,我这么多年的医术可不是白学的,我一定会治好他的,不会让他一直死气沉沉的躺着。”
谢云昭张了张口,想问她和亲的事怎么想,如今要怎么办可有打算之类的话,但是无论如何他也张不开口这时候问了。
李静如似是看出他的心思,忙道:“阿初,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那兰贞女到了京城听闻做正妻便是要嫁给嘉定王这般要死不活的人的模样,自己也不乐意了呢,也许她就自请入宫为妃了也不一定。”
谢云昭也忙跟着说:“是啊,静如说得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也许因他这一病反而能躲过和亲也说不一定啊。”
秦婉初微微一笑,她说:“其实这和亲对我说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二人一怔,她说:“我心中已经定论,不会再有任何更改了。”
谢氏夫妇二人走后,秦婉初转身回去,却见顾师提着酒壶立在身后,秦婉初低下头:“对不起师父,之前我一走了之......”
“确实有点伤我心哈。”顾师摇头叹了口气,“竟然就只想着你家王爷,只言片字都没留给我。”
秦婉初把头埋得更低了,顾师走到她面前,却又说:“如今真想通了?”
她点头:“我要留在他身边,无论是以何种形式我都不在意了,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有事。”
“你说你们啊,这一个个的。”顾师禁不住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非得要等到人躺下了,方知情深难抑。”
“侧......秦姑娘。”这时,四喜提了灯笼出来,瞧见秦婉初很是欢喜,本来想喊侧妃,可转念又发现不对劲,便换了口。
“四喜。”秦婉初迎上去,“这么晚了还没睡?”
“王爷醒了。”她说。
秦婉初一怔连忙跑进府里去了——
其实秦婉初出门去谢云昭他们时,庄清和就醒了,他察觉到秦婉初来过了,手心有被握过的温实感。
秦婉初一进来便扑到他床前:“阿和,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清和看着她,眉头微紧:“为何还要回来?”
他真的宁可她没有回来,让她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这种痛苦,他实在不能承受。
她摇头,泪意涟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走不该骗你,阿和,是我太自私了。”
他苦笑了一下,伸手抚过她的耳发:“你好傻......”
“阿和,也许这一切从当初我离开你,执意要跟你和离开始就已错了。”她说,“是我太偏执了,明明深爱于你,却又不肯承认,还要斤斤计较那些细枝末节,对不起,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如今也不会有这种两难的局面了。”
当初她痛心疾首,不能接受的事情,如今却被她说成了不该计较的细枝末节,庄清和才觉得心疼,他闭了闭眼,说:“阿初,你不知道,有多少个午夜梦回,我无法忘记那天看见你满身是血躺在床上的样子,这一切都是我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