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的事儿到底要不要禀报给东家呢?他想了想东家的手段,最后还是决定事无巨细地呈报上去。
出门后,邴宛宸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她瞧着走得干催的楚牧,问道:“就这样走了?”
“无妨,他家大业大。”楚牧思量着,那家伙这些年不知从他这里拐了多少好处,他偶尔拿点回扣也不为过。
此时,午时刚过。阳春三月的阳光温和不燥,照在楚牧身上的点点光晕四散开来。邴宛宸心有悸动,得遇楚牧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
两人优哉游哉地走回将军府,在这片春光里难得半日闲暇。
将军府里早就备下饭菜等着主子。邴宛宸刚回到房间,彩兰就将饭菜端上来,笑问道:“邴小娘子,今日逛得如何?”
“不错,见到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邴宛宸从怀里掏出几枚荷包,推到彩兰面前道:“你挑一个,剩下的给王嬷嬷吧。”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饰品摊,她买了几枚荷包想表示对彩兰和王嬷嬷的感谢。
“谢谢邴小娘子!”彩兰接过荷包。荷包虽然针脚一般,但绣的花样倒是少见。彩兰选了一枚双鱼样式的荷包,剩下的摆到托盘里端了出去。
刚结束午膳,彩兰托着一张鹿皮进来。邴宛宸认出正是上午她看中的那张。彩兰道:“邴小娘子,王嬷嬷说谢谢您给的荷包。还有这张鹿皮,是将军特意交代给您的。”
邴宛宸看着鹿皮犯了愁,虽然她是看中,可这该如何处理?她只好求助彩兰,“彩兰,你说这鹿皮能做成衣服吗?”
“当然了,这块鹿皮可以做成披风,等到深秋就派上用场了。”
“你能教我吗?”邴宛宸一向不精通女工,将鹿皮做成披风可是件非常有难度的事。
“邴小娘子,您直接吩咐我就行,将军对您可真好!”彩兰笑道
“彩兰,你去帮我准备热水吧。”想象中的娇羞并没有出现在邴宛宸身上。此时的她十分纠结。面对楚牧,她不自觉地想靠近、想接触,自己的情谊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而当看到楚牧如此宠溺自己时,她又心怀内疚,她终究与楚牧不对等。
翌日,邴宛宸早早地来到将军府门口。今日是她随楚牧去军营的日子。幼山已牵着两匹马等候多时。片刻后,楚牧也至。
上马后,楚牧刻意放缓马速,一直保持和邴宛宸十步左右的距离。虽然学了很久的骑马,这是邴宛宸第一次独自骑这么远的距离。她紧张地拉着缰绳,后背微微出汗。半个时辰后,两人才抵达军营。邴宛宸长舒一口气,还好顺利到达。
守门的士兵立刻上前接过缰绳,并恭敬地喊道:“将军!”
“叫军师来我营帐!”
接到楚牧的命令,军师不敢耽误,当即放下手头的事情来到主帅营帐。挑开门帘,一名年轻男子和将军正在说着什么。军师走上去才看清楚,这不正是在将军主帐休养了好几天的女子,只不过此刻身着男装、未施粉黛,一时竟雌雄莫辨。
“将军,您找我。”虽有些好奇,军师不敢多问,先恭敬地对楚牧施礼。
“这就是我说的记书官!”楚牧将视线放到邴宛宸身上。
邴宛宸略上前一步拱手道:“军师大人,在下邴宛宸,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你们去吧。”楚牧转身来到里间准备穿上铠甲到训练场监督。
军师领着邴宛宸出了主帅营帐。记书官是军营文官,吃穿用度并不好。军师一时吃不准自家将军的意思,如何安排倒犯难了。
斟酌半天,军师用尽量中肯的语气道:“记书官归治中管,工作就是誊抄、记录文书以及偶尔帮士兵写写信,无需住军营,可每日不能无故缺席,待遇也不高。”
邴宛宸瞧出军师的顾忌,便道:“军师大人,您无需多虑,一切都按军营里正常的章程来即可,我没问题的。”
这话算是打消了军师顾虑。他带着邴宛宸来到一顶小营帐,里面坐着胡军医,还有几位素未蒙面之人。这营帐算是文官的办公区域,而这些人皆是军中军医和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