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岑再度醒来,莫名有一种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岑儿!”他直往她眼前冒,眼中布满红血丝,唇周青色胡茬尽显疲惫狼狈。
“我...”她轻咳一声,生产时喊得狠了,嗓子格外沙哑,“孩子呢?”
他轻抚女子苍白的脸颊,颇为心疼,“孩子好好的,你多歇息。”
江晚岑作势要起身,他连忙上来托住她整个身子,将她轻轻靠在床边,塞个软枕在她腰际,给她掖紧被角,“你如今身子正是虚弱之时,杜仲说你此前多次受伤已折损不少元气,这下可得小心谨慎,千万不能犯风寒。岑儿,你只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你与我置气我也受着。”
他还是怕她不舒坦,于是走到一边软榻上拿起狐裘叠好搁到她背后,“岑儿,不如再歇歇?”
“我想看看孩子。”她摇摇头,总是躺着难免百无聊赖,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知拗不过她,吩咐丁香与硕风将孩子们抱来。
那小小的两团自出现在她视线里,她便挪不开视线。其中一个孩子还在哇哇啼哭,哭得她心都揪了起来。
她一手接过一个两团襁褓,怀中温热,低头看去,白白胖胖的两个孩子,男娃娃眨着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另一个女娃娃憋红眼眶,瘪着下唇欲哭不哭。、
“小乖乖,是娘亲啊!”她放柔声音,贴上女娃娃的面颊轻蹭一下,耐心哄着,“乖宝宝不哭,不哭。”
奇特的是,女娃娃瞬间停下委屈的模样,下一秒绽开如花笑颜,那双完美凤眸像极了他,樱唇又像她,让人看不得这娃娃委屈。
她突然热泪盈眶,抬起食指指尖点一下女娃娃挺翘的鼻尖,“哪来的小娇气包儿,动不动就哭呢,嗯?!”
女子怀对着两个白玉般的小团子轻声细语,那样温柔,那样细致,无处不是爱。顾柏舟站在一旁,久久挪不开视线。
若这一刻能永恒,或许令他今朝死去,亦值得。
“两个小家伙取好名字了?”她微微抬眸询问。
他不知怎地觉得周身不自在,摸摸鼻头,声线露出丝丝紧张,“我想着,男孩叫顾辰恒,女孩就叫顾成欢。岑儿,你以为如何?”
“哪两个字,你给我写写吧。”
顾柏舟唤硕风拿来纸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孩子的大名。
“男孩如星辰般绚烂永恒,女孩一生自在喜乐,是这个寓意么?”她如杏仁般的水眸里流出疑惑之意。
他微怔,压住心头的慌乱,颔首勾唇,“嗯。”
他取名哪能想得了这么多,不过是想与她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罢了。
硕风在不远处将眉峰一挑,想起自家主子那敷衍得不得了的取名过程,觉着太子妃当真想得太远。
别人家添了孩子,谁不是日思夜想出许多名字,然后从中选出最满意的一个?也只有他家主子,取名从来只围绕自己和太子妃的名字,其他的半点也不考虑。
这样也好,主子也算圆满了。
“哼~”小奶音响起。
江晚岑看着另一边襁褓里的男娃娃貌似不太高兴,于是俯首在男娃娃的额上落下一吻,男娃娃先是嘟起嘴,尔后望着她咯咯笑,忽然抬起小肉手用上劲道扯住她发尾,惹得她头上传来隐隐刺痛。
“恒儿,不闹你娘亲。”顾柏舟急了,就要上手拉开孩子的小手。
她摆摆手,用食指拨拨孩子的小拳头,“宝宝开始淘气了,对不对?是不是怪娘亲刚才没顾上你啊?刚才妹妹不开心,娘亲去看妹妹了。娘亲最爱最爱宝宝和妹妹了。”
男娃娃像是听懂她的话,松开攥紧的小拳头,小手握住她的食指不松开。
一股暖流直击她心灵,她红了眼眶,抱紧两个孩子。
她的孩子,她的血亲。
顾柏舟轻叹一声,挥手屏退丁香与硕风,上前坐到床边,舒展双臂将孩儿和妻子环在怀中,“岑儿,高兴的日子我们不伤心,好不好?今后,我们和孩儿一起好好过。”
她与他之间,问题从未解决,怎么还能轻易许下诺言?她只当没听到,眸光全在怀中孩儿身上。
见状,顾柏舟知道她心中芥蒂过不去,也不着急逼她回应。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基本上尽数围绕着两个孩子转,连喂乃也亲力亲为,偶尔胸前涨得难受出不了孩子的口粮,太医说要人为纾解。
顾柏舟本来在为她不搭理他而生气,如今却沾沾自喜,果断自告奋勇。
她抹不开面子,不止一次拒绝,“你...我不要你来!”
他只把眼一抬,带着揶揄的目光,“不是我来,还能谁来?别的男子,不许!”
她脸色微红,“你让丁香过来。”
“丁香个小姑娘,为难她作甚?我们坦诚以对多少次了,不差这一次。”他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不然这样,你拿布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