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李宗启立刻走上前向沈星烨询问:
“沈将军是否出了事?”
果然是聪明人好说话,沈星烨踩着碎裂的木板走到门外查看一番,李宗启心中悬着一把刀,再次追问:
“外面无人,今日本王接到传信有镇北军信使入宫,沈星煜在北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他的话,沈星烨顾不得太多君臣之礼,匆忙回答:
“兄长中了毒箭,是一味名叫血婆娑的毒,性命垂危,云医师已经决定去北域营救兄长。”
“可是,解毒需要一味密陀僧,这味药原产自南疆,因南疆湘水流域频发洪灾,此药已经断绝,眼下唯有宫中司药局有库存!”
密陀僧,司药局!
李宗启心中顿时全明白了,午时刚过,宫门突然下钥紧锁,这种情景就算是皇亲国戚也难以入宫求药!
沈星烨既要想办法将此事传信给自己,又不能在明面上显露出镇北侯府与皇子有牵连,所以才来碧海阁与舒音音共同演了这么一出戏!
只要他敢闯舒音音房中,二哥定然会马不停蹄赶到,再高喊舒音音之事与自己有牵扯,二哥定然会派人前来府中告知此事!
沈星烨真是策划了好大一出戏啊!
眼下已是深夜,能入宫取药的只有皇族,普通的皇亲国戚都不行,唯有皇子才行!
必须要想个法子,时间不等人,绝对不能让沈星煜出事!
李宗启神情肃然,剑眉深深皱起,整个人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他左手撑着桌子,无根手指深深扣在桌面上,几乎要将坚硬的木质抠出裂痕!
右臂的伤处传来一阵阵刺痛,痛楚顺着手臂蔓延到肩上,令他忍不住咬紧了后牙,正当他凝眉深思如何进宫时,他突然一把掀开玄色大氅露出右臂,白色棉布已经被血迹渗透,此刻变成了一片深红!
沈星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口中惊诧:
“三殿下……你这伤……”
他尚未说完便被李宗启打断,三皇子用力握紧手掌:
“本王知道了怎么做了,今日子时,本王定会把密陀僧带到镇北侯府!”
李宗启重新拢好大氅,似乎想起了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星烨。
沈星烨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问道:
“三殿下您有话直说,别用这个眼神看我。”
李宗启走上前,低声问:“若要救沈星煜,就得把这出戏唱得更像一点!”
他说完走到房门口,露出带伤的右臂,朝沈星烨招了招手:
“过来,在本王的伤处打一掌!”
沈星烨吃惊地张大嘴巴,这三皇子唱的是哪一出!本来诽议皇子之罪就已经够打他几十大板了,现在还要再加一个袭击皇子之罪?
这罪名,就算是自己亲哥来了也保不住自己啊!
李宗启身披玄色绣金大氅,神情肃然,右臂伤处的血迹愈发殷红,他侧目看了一眼楼下京畿府衙的人马,顾不得解释太多:
“别磨蹭了!要从宫中拿到密陀僧救沈星煜,只有这个法子!”
既然如此,便只能按照三皇子所说来做!
沈星烨深吸了一口,走上前,抬手在李宗启右臂伤处打了一掌,掌风刚刚落下,李宗启整个人便顺着他的力道朝外倒去,一直倒退着倒在楼梯的护栏上!
下面一层京畿府衙的兵卒见状,不约而同惊呼起来,卢尤方才依令退了下去,听到随从们此起彼伏的惊诧声顺着众人目光向上看去。
这一看不当紧,卢大人整个人仿佛被点了二踢脚一样蹦了起来,手脚并用地朝楼上爬去!
他的视线中,镇北侯府那位玩世不恭的二公子一掌打在三皇子身上,三皇子措手不及,整个人被掌风击飞重重地倚着护栏跌落!
我的老天爷啊,镇北侯府这是中了什么邪啊!
居然敢当众袭击皇子!
卢尤一大把年纪跑得满头都是大汗,他扶着李宗启站起身,方一站稳,便看到三皇子右臂白布包扎下的一大片红色血迹!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李宗启站稳拢了拢大氅,凌厉的视线扫了一眼沈星烨,转瞬间又看向卢尤:
“胆敢对本王出手,把他给我押回京畿府衙大牢!”
卢尤已经在心中写了八百遍辞呈草稿,听到三皇子的吩咐,他思前想去还是问出那个问题:
“此事,可要通知镇北侯府老侯爷……毕竟老侯爷是……”
“是什么是!他今日敢诽议本王,对本王出手,来日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给本王带回京畿府衙!”
卢尤狠狠闭了闭眼,朝身后的随从示意把人押走!
沈星烨听到三皇子吩咐卢大人押自己入牢还在发愣,这戏怎么越唱越大,是三皇子方才要求自己出手的啊!
侍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