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马儿蹬蹬蹬又往前去,这才扛起虞绵绵悄无声息地隐入了山林。
“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样。”他压低声凶狠地警告着,直接打晕了正死命咬着他手臂不松口的虞绵绵。
山林之中马蹄声不断。
追上来的侍卫很快便寻着马蹄印接连抓住了分散逃窜的黑衣人。但这伙人本就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一个个的无牵无挂,无论怎么严刑拷打,都不曾松口。
何礼小心翼翼前来禀报之时,明毓刚刚才醒。
也亏得宫中马匹都是奇骏,远远瞧见枫叶长亭处有滚滚黑烟,沈湛便即刻下令,全速前行。
这才赶到火势不可控制之前,将人救了出来。
可虞绵绵却没了踪迹。
沈湛当即下令,先送明毓去就近的云来寺,又将随护的侍卫分了三波。一队守着云来寺,两队全力在附近搜查。
今日之内,必须寻到虞绵绵。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尤其,在于虞臻,必会是致命打击。到时候边疆一乱,大晋只怕会重蹈内乱覆辙。
他一件件安排的妥当,面色依旧淡漠。但也只有日日守在身边的何礼瞧得出,沈湛此刻强压的怒意。
敢在光天化日下,跟御前侍卫动手抢人。无非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清楚这大晋之中,并非他沈家一人之言。
天家威严被践踏的一无是处,沈湛一开始便怀疑到了吴氏身上。但以吴氏的性子,虽不喜虞家入主青云殿,却也不会在此刻动手。
朝中亲王虽不和睦,亦不会在此刻拆自家人的台。
所以,敢这般肆无忌惮者——
沈湛眼神一冷,心中当即有了盘算。
他正想着,禅房外哀哀传来了明毓的声音,“陛下,臣妇求见。”
“虞夫人?”沈湛微愣,刚刚何礼才去瞧过,人无大碍,只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加之药力未完全退尽,应是在禅房休息。
他斜了眼突然心虚的何礼,后者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奴婢也是无法。母女连心,虞夫人一醒便追问者虞姑娘的下落。”
“罢了。”他原本也没打算问责何礼,只拿过佩剑别在腰间,推开门往外走去。
“陛下!”明毓一见着沈湛便连连叩头,“求您救救小女。”
如今虞臻刚走,她一个妇道人家便是可调动府中护院家丁,也远远不及受过训练的御前侍卫。
“虞夫人,快些请起。”沈湛示意何礼扶起明毓,只道,“孤答应过虞将军,自会护虞姑娘周全。”
“陛下?”明毓一愣,再瞧侍卫前来御用宝马,登时松了口气。
沈湛肯亲自去寻,这于绵绵便是莫大的生机。
她忙不迭磕头谢恩,沈湛略略安抚了几句,极为利落的翻身上马。
他一前来,在山中搜寻的侍卫越发尽心尽责。
“陛下。”随行的銮仪卫云麾使姜敏一直跟在沈湛身侧,禀道,“根据驻守帐外的侍卫所见,这些贼人大概有八人,分工极为明确,如今落网七人,尚有一人出逃在外。况且,微臣怀疑——”
他顿了顿,如实禀道,“贼人有内应。”
沈湛颔首,这一点毋庸置疑。何礼已经着手再查此事,但也不排除内应此刻就在山中搜寻之列。
“马蹄的印记在这乱了起来。”沈湛翻身下马,略一思量,道,“你们继续往上搜寻。”他随意指了两人,“你们随孤前来。”
虽是秋日,山林之中依旧枝叶繁茂。
那黑衣人扛着虞绵绵走了一会,渐渐也有些体力不支。才寻了个隐蔽处预备稍缓一缓,不远处,悉悉索索的声响开始靠近。
他登时丢下虞绵绵,闪身躲进了树丛之中。
“陛下!”在前清理凌乱树杈的侍卫眼尖,一下便瞧见斜躺在岩石旁的女郎。
沈湛料想过被掳走的虞绵绵必定会受些苦楚,但乍见到她一动不动的模样,他忽然就有些莫名的烦躁。
她身子那般病弱,如何能躺在洇了雨湿寒的草地上。
不等侍卫探查周边情况,沈湛长腿一迈,竟直接朝虞绵绵跨步走去。
他面色发沉,一派肃杀之气。随行的侍卫哪里敢耽搁,忙护沈湛在两旁,近在咫尺的黑衣人登时屏住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