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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我打扰了他们的叙旧,我下意识想说“芯片”,好在理智拉住了我——我不能和竞天剑内的事物对话。
他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道歉说:“对了,我们是在竞天剑之内……”再不济陶染死时也已经达到神君的境界,被小剑灵自昏沉状态唤醒后,他已然了解自己的处境,而竞天剑又是他师傅的法器,早已熟悉其特性。
他潇洒自如地对我说:“仙子冒险进来,陶染谢过,仙子无需答我的话,只需点头摇头就好,我问仙子几个问题,仙子可愿答我?”
短短几句话,就暴露了这个人不擅于与异性打交道。
而且的确是眼高于顶,傲气得很。
我点点头。
他的神情霎时有些落寞,但还是心怀敞亮地说:“看来我是死在了竞天剑下,必然是我做了十恶不赦之事,师傅……可是对我十分失望?”
他已经明白了杀他的人是战神,死在竞天剑下的不是邪祟就是妖魔,他对这般该死的自己失望透顶,以为战神也是在这种厌恶嫌弃的心情下杀死他的。
我……摇了摇头。
“师傅他……还好吗?”
见我否认,他才敢问出后面的问题。
我点点头。
陶染一点也不怨恨战神,还怕自己伤了战神的心。
可他的师傅只想将他炼成剑灵。
“仙子可认识琅瑛上仙?”
我点点头。
接下来的问题显然让他有些难以启齿,甚至略有些烦躁,隔了好一阵才说:“仙子……仙子可愿代为转达,说我……我辜负了她的心意,深感抱歉,如有来生……”
忽然醒悟,他笑笑说:“我大概是没有来生了,仙子,刚刚这句作废,只管告诉师傅,我愿意成为竞天剑新的剑灵,最后一个问题,可否将‘白璧’留给我?”
那是属于他的剑,理应物归原主,我想点头,可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张口追问道:“如有来生,如有来生如何?”说了半天,只有这一件事是真正有关他自己的。
“如有来生,我定……”
话音未落,忽然天地变色,浓雾瞬间散去,大地剧烈晃动,地狱般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如同华商帝君陨落后的赤地。
狂风呼啸袭来,卷带着沙土,迷了我的眼睛,我不禁抬起袖口遮挡。
等我再看清周围,已然黄沙漫天,“陶染!你在哪里!”
“筱筱!”
我心底一惊,他不是只有两魂一魄吗,魂魄残缺,怎么似乎他认出了我?
我转身想跑,却在黄沙中迷失了方向,我分辨不清声音是从哪个方向来,又该往哪里跑。
都怪我,非要多那句嘴!陶染要因此变成恶灵了吗?
这时我听到了两个人争执的声音,“月尘你疯了!竞天剑乃混沌之剑,没有正邪之分,每进去一个人,它就必要吞噬一个魂灵,你把云筱送进去,如果陶染不愿成为剑灵,竞天剑岂不是会把她吞掉!”
“陶染会同意的,他对她不一般。”
另一个声音顽固地说道,示意对方多管闲事。
原来他们笃定陶染会答应是拿我相要挟?!
“狗屁!陶染巴不得她留下来陪自己!”
然后我就听到有人急呼一声,紧接着是一声叹息。
“云筱!云筱!回答我!”
是另外有人在叫我!
我忙应声:“我在这里!”
“哈,你还活着啊,到我这里来!”
“你在哪里?”
这时我已经听出来了,那是三师兄阮灵瑜的声音。
“蠢蛋啊!”随着话音,我忽然在黄沙之间看到一点光亮,我艰难地朝着那个方向迈腿,走近了才发现那点光亮是阮灵瑜额头上的红色云纹,他一把拉住我,“走!”
“三师兄?你也进来了?那你怎么出去啊?”
“你不如等出去了再问我这个问题?”
他嘲讽我不会挑选时间。
然后我发现我的另一只手也被人拉住。
“筱筱……是你吗?”
是陶染!
他双目血红,白衣染血,是化为恶灵的前兆。
不等我说话,阮灵瑜就骂道:“陶染!你想害死她吗!你已经毁了她的清白,让她成为天宫茶余饭后的消遣,你觉得自己死得很冤吗?你已经死了,而她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快点放手!”
他的手捏得我生疼,眼睛盯着我,双瞳赤红,那是一双爱恨痴缠的眼睛,里面映着一个女孩惊惧失措的样子,他的罪行,曾给这个女孩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从她那里,他能得到的只有害怕和逃离。
“如有来世,我定会珍惜她的心意,替我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