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不急,将军先喝口茶。”
“你别跟我弯弯绕绕玩儿花舌。”高枧溪冷笑,“有话说话。”
“将军莫急。”温绪仍温和笑着,“太极宫为何不除燕王府,将军知道原因否?”
这就涉及到了燕王府和太极宫之间那场交易。
高枧溪心底泛出一阵寒意,听温绪娓娓道来,“燕王殿下答应卑职,待齐王薨后,介绍将军同卑职做个朋友。”
原来,他就是那场交易的事项。
至此,对话首尾已经超出了高枧溪的认知,他感到诧异,甚至是骇然。他不禁向包厢的门口看去,回眼时正对上温绪的目光。
又一个推测在他脑海中成型。
“不错。”温绪笑着确定他的推测,“燕王殿下不知今晚卑职与将军谈话的内容。”
“温绪,我没多少耐心。”高枧溪逼问道:“你究竟是何意?”
“卑职想要一件物什儿。”温绪终于道明目的,“将军给的了,将军不仅给得了,还会为卑职守口如瓶。”
高枧溪此时已经顾不得斟酌对方话中的深意了,继续往下挖掘,问道:“什么物什?”
温绪垂眼抿了口茶,咽下后再抬眼,笑了笑说:“……”
高枧溪微怔,难以置信地问:“……事关兵部军事机密,你要它做什么?何用?”
“不是卑职想要,是圣上要瞧。”
“圣上为何不从兵部直接调取?而是通过你?”
温绪说:“兵部侍郎萧羽是燕王殿下的妻弟,不受圣上信任,卑职呢,圣上信得过。”
“满口胡言乱语。”高枧溪起身道:“萧羽受不受信任跟圣上调取……,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冲突。本回,我帮不上温大夫的忙。”
温绪笑视他转身离开,等他行至门边,推开那两扇雕花门时,再开口笑道:“高阁明月夜,闲茶对云汉。高上将,皇后娘娘会做诗,对否?”
毛骨悚然之感瞬间侵袭他的神体,高枧溪浑身僵冷,在门边驻足。他强自捱下心跳,用冷静的口吻说:“怎么又扯到皇后娘娘,这是娘娘在昌睦公主府作的一首诗,众人皆知,何足为怪?”
“将军懂卑职的意思。”他的笑声追上他的背影,穷追不舍。
高枧溪摔上门,回身道:“我还真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高上将。”温绪望着他笑,“娘娘最近新作了首诗,卑职邀您一同赏析,可否?”
高枧溪忍无可忍,他快步走向温绪,拎起他的衣领,寒声质问:“温绪,你到底什么意思?”
温绪随着他的力道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抬至他眼前,笑道:“将军,请阅。”
高枧溪怒视他片刻,从他手中抢过那封信笺打开,雪白的底色上提着一首诗:
“涤砚溪边,高鸟入闲庭,春水融残墨。
明月载缺,密藻泛微波,碧染君王池。”
分明是她的笔迹。
不对。
这不是她的笔迹。
那幅双雁图。
高枧溪思索着在惊骇中抬眼,温绪笑道:“高上将,娘娘那幅《双雁图》,值三十万贯呢。”
是温绪,他竞拍买下了她的《双雁图》,模仿她的字迹,捏造了这首诗,以此来要挟他。
“你想说明什么?”高枧溪抑制嗓音里的颤动道。
“高上将,您太不当心了。”温绪一笑再笑,“跟皇后娘娘来往,如何能被人目睹呢?”
被人目睹。
他有证人。
高枧溪在此时想到了申育,那个指证齐王谋反的云韵府伎人。温绪操控证人,可以指证任何事件。
“这首诗非娘娘所作。”高枧溪一下一下将手中的信笺撕碎,攥在拳中。
“将军看得出破绽么?”温绪反问。
他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温绪模仿出的字迹与她的毫无差别。
“娘娘诗意暧昧,”温绪一边抬手整理衣襟,一边笑:“不过卑职想,圣上应该能读的懂,所有人都读的懂,将军,娘娘逾墙,人证物证俱在,即便圣上垂恩恕罪,宫规礼法恐怕也是饶不过娘娘的。”
高枧溪握紧腰间刀柄,拔出,横在温绪颈肩,哂笑不已,“兵部……,不是圣上要瞧,是你这阉人要瞧。说,你到底什么图谋?”
温绪的耳目已经渗透到了宫宇深处,可能不止宫内一处,不然温绪不可能会发现他与砚庭来往的痕迹。
他向他索求的那件机要之物,平康帝想要查看,通过兵部调取即可,本不必大费周章地避开兵部行事。
所以,是温绪要避开平康帝,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私自从兵部获取军事机密,他若助其实现目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泄密之举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仍是那种感觉,至此,今夜在这个包厢内,这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