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也寒暄了,闲人也该走了吧?
而闲人,何为闲人?
顾五郎找了一处阴凉地,背靠着树干,抱臂而站,一副看戏的模样。
这人,怎能这么讨人嫌?
许平安心头哽住一口气,决心不再理他。他四下看了看,挑了一棵不大粗的,向二姐询问道:“这棵可以吗?”
“嗯嗯。”
“好。”
话音一落,便是一个闷闷的伐木之声。
“砰——”
树影晃也没晃。
再来。
“砰——”
总算是擦出了点痕迹。
“砰……砰……”
刀起刀落,树干只落得了十来下深浅不一的口子。
饶是顾五郎,也忍不住笑出声,“狐仙的戏没看着,或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千刀万剐’……许家小郎君,你快快饶过那树罢,它是做错了何事?”
许平安本就担忧不能靠自己生存,给两个姐姐带来麻烦,成了家里的包袱。眼下,又遭外人这样耻笑,眼眶都红了,下一把更是用力,这回总算飞溅出了点点木屑。
许抱月是护犊子的,当即走过去,轻声道:“这树长在雪山之上,不扎实早教风沙刮了去,你且歇息,让我来。”
二人争执了会儿,许平安才不情不愿松手。谁知,许抱月拿了柴刀,没对着树,反而是转身对着看好戏的人,似笑非笑。
目光森森,刀光凛凛。
顾五郎与之对视一眼,略略收敛了,笑咳一声:“我这刀又做错了何事呢?也饶过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