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支近千人的婚嫁队伍,缓缓向王宫行进。
马车内,李景升听着车外传来的缓缓行进的车辙声,右手一动,从衣袖内掉出一个圆形小瓷盒。
李景升听着心口骤然加快的心跳声,打开了小磁盒的上盖,露出半盒磨得极细的棕色药粉。
这是她这几日私下偷偷用钩藤与石菖蒲碾磨而成的药粉,可让人加速沉睡,却不会有伤害的药物。
想起那位足可做她祖父的景真可汗,李景升心底生出一阵浓浓的不甘,她深吸一口气,将染着丹蔻的右手食指与中指伸进盒内,将药粉细细的充盈于指甲缝的间隙之间,片刻后,才收起小瓷盒,长长呼出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婚嫁的队伍经过胡纳尔城最为热闹的长街过后,终于到达王宫东门外的金吾那宫门下。
彼时,一身锦衣胡服,头戴宝石金冠的景真可汗早已等候在城楼之上。
城楼之下,摩那海.可铎、坎加尔.可铎与敏术尔.可铎等突厥王室皆已到场,他们各自穿着隆重的胡服侧身候于宫门前,望着远远而来的婚嫁车队,各自神色不一。
在他们身后,突厥的文臣武将、骑兵守卫,更远些的突厥臣民们皆候在列,面色好奇而恭谨的静待景真可汗第五位阏氏的到来。
这时,仪仗队奏起鼓乐之声。
雄浑悦耳的乐声之下,昌厥素.琵犁的迎亲队伍缓缓停下,而李景升所乘的金顶马车,正正好停在金吾那宫正门前。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的景真可汗终于有了动作,他眼纹横亘的双目落在李景升乘坐的金顶马车上,见马车门被打开,一身大红胡裙婚服的李景升在松絮与菡萏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细纹密布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便往城楼而下,朝着李景升快步迎来。
何曾想到,在他即将六十岁高龄之际,竟能迎娶到美名艳冠天下,容色倾国倾城的魏朝第一美人——端阳长公主成为他忽迪勒.可铎的第五任阏氏。
这是上天神佑,让他晚年还能享受如此美色!
思及此,景真可汗面上的笑意更深,脚下步伐加快,直到下了城楼,大步行至李景升面前,深深看了一眼瑰姿艳逸,姝色无双的李景升后,才朝李景升身后大步而来的昌厥素.琵犁道:“左须轮王,有劳了。”
昌厥素.琵犁拱手,“为可汗效劳,是臣职责所在!”
景真可汗大笑一声,“那今夜孤一定好好赏你,你可要不醉不归!”
话落,景真可汗转而牵起李景升的纤纤玉手,柔声道,“阏氏,随孤来——”
李景升被景真可汗牵着左手一步步迈向城楼之上。
身后,婚嫁队伍内翻身下马的秦苛与贺兰敛望着被景真可汗牵走的李景升窈窕而纤柔的背影,一个眼神幽深而沉凝,另一个则眼神晦暗。
直至上了城楼之上,景真可汗仍不放开李景升的纤纤玉手,他大掌与李景升十指紧扣,感受着指间的柔若无骨,克制着心口一阵阵意动,景真可汗居高临下俯视着城楼之下的突厥臣民,朗声道:“孤承临天恩,巩成汗位,文功武治,震慑邻邦,披肝沥胆,所为臣民,今得天佑护,娶美为妻。”
“端阳长公主李景升,瑰姿艳逸,貌美体健,柔嘉静怡,恭顺温婉,今得蒙天恩,成我胡迪勒.可铎之阏氏,愿夫妇同心,永结安宁,突厥大业,振古弥今。万圣佳节,孤与臣民同乐!今夜不醉无归——!”
一言出,臣民高呼:“恭祝可汗,天圣永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楼之下,在一片震聋发聩的山呼声中,突厥王室的众人间,摩那海.可铎望着城楼之上那与景真可汗并肩而立,一身大红婚服衬得她姿容绝艳,国色天香的脸,鹰隼双眼闪过一丝戾色,以及另一种更深的侵占欲。
貌美绝伦的端阳长公主,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