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肯!”
“我娘素来就是这脾气,总要强过别人,于是骂将起来,四姐姐就哭着上楼了。大哥哥和我好言劝了半天,也不见缓过来。这才想着请嫂子过去,兴许你说几句,她倒是给面儿肯听。”
两人说着,就拐出弄堂,白玉莲突然想起一事,拉着郁庆祥问,“前日里你大哥哥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说今天七妹妹也来,要送个礼。我想着除了有个早夭的老三,你家不是你最小吗?哪里来的七妹妹?”
“嫂子有所不知,这七妹妹是大哥哥舅舅家的女儿,最近才回到镇上。咱不说这些,快,你听,我娘这气还没顺过来。” 果真! 这还没到门口,都能听到沈晓鹊的声音。
进了院门,就见沈晓鹊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二楼的窗子,骂道,“你有本事就滚出去!这辈子都不要回来见我!”
白玉莲眼见郁福瑞揣着手闲散的站在一边无计可施的样子,急忙跨上前去,挽住沈晓鹊的手,劝慰道,“姨娘,这大喜的日子,切不可动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不说,珊瑚心里得多难受?”又悄悄的凑到沈晓鹊耳边,嘀咕了几句。
“哎,我真是气糊涂了。前世造的什么孽,一个个都不省心,倒不如我当时一生下来就掐死干净!”
“呸呸呸!”白玉莲轻笑道,“好了好了,我帮姨娘把这种晦气话都赶走了。你看这头发都乱了,走,进屋我给你梳梳。”白玉莲又转向庆祥道, “老六,给姨娘倒杯水来润润嗓子。”
郁福瑞和郁庆祥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也只有白玉莲这种没见过沈晓鹊的狠辣手段的,才肯好声好气的说这些。
白玉莲把沈晓鹊哄进屋,帮她把散下来的乱发拢进发髻,才听得林红梅幽幽的开口,“三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二姨娘,你在啊,金宝呢?”白玉莲心里有些气恼,一个两个的都袖手旁观由着这娘俩闹,还巴巴的叫了她这个外人赶过来调停,这是哪门子道理?
“金宝说四姑姑哭得真伤心,他拿糖上去给她。”
只听得楼上哐嘡的开门声,以及散乱的脚步声,郁珍珠拉着金宝下楼来,衣裳倒是换了,秋香绿金银线刺绣孔雀尾纹样的上衣,配着黑色的窄管裤,很是好看。
沈晓鹊看了站起来,跟个没事人似的走过去,拉着郁珍珠, 啧啧有声, “本来就白,这颜色衬得越发娇俏了。乖,去珊瑚房里拿胭脂补补,毕竟还是送亲呢!”
雨过天晴风轻云淡! 扰得白玉莲一头雾水,却听得沈晓鹊又说, “玉莲,你去那边看看,你家瑾谦该出发了!”
“也好,一会珊瑚敬完茶,我再跟过来。 ”玉莲又气又好笑的出来,想着还好酒席是摆在前面的大院子里,不然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白瑾谦今天穿了套灰青色的中山装,黑框的眼镜也换成了金丝边,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较之平时,倒有些精气神。郁珊瑚正红的上衣上,金线串珠绣出了龙凤,连衬着的大红长裙,都有着繁复的花纹。不知这年头,到哪里找来如此华丽的喜服。
男傧相和白瑾谦一样,是个小学老师;女傧相是郁珊瑚布店的同事,圆脸大眼睛,梳着两个长辫子。两人都衣着普通而朴素,与新娘极为不搭调。
新人由男女傧相搀着向余凤兰鞠了躬,郁珊瑚又亲自敬了茶,余凤兰封了个大红包给她,就算仪式完成。
“玉莲,你先走,我收拾下再来。”余凤兰拿了个托盘来收杯子。
“兰姨,我帮你!”
“不用不用,你先走,省得一会他们又来找!” 余凤兰好心的说。
至开席前,余凤兰才姗姗来迟。一番招呼寒喧后,又急急的走到白玉莲跟前,拉了她到一旁悄悄的说道, “这胭脂果然是上好的,要是也能有个红宝儿来配,那就更好。要不一会你把这红宝儿借我带带,也好撑撑白家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