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里太危险了,您不能如此冒险,咱们还是快些去江南为好。”
沈诺希汇报完消息回屋更衣,这几天住在大堤上衣服就没干过,琼华听闻今日炸堤之事上前劝告,之前小姐说要来帮忙她们没有异议能为百姓做事甘之如饴,甚至小姐以身犯险跳河救人她们也只当小姐有把握热心肠。
但这次炸堤一招不慎就会命丧黄河实在太过危险,出京时夫人再三叮嘱要照顾好小姐不可让小姐出什么闪失,今日小姐若被卷入黄河她们以命相抵也难赎罪。
“这次水患最危险的时候应该过去了,水位现在下降不少雨也逐渐小了,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公子您这是把自己性命当作儿戏,老爷夫人在京中时刻惦念您您身后还有许多家人,今日炸堤如此凶险万一出事大人也难辞其咎,到时就算将奴婢千刀万剐也难平老爷他们的悲痛,您是因为去江南外祖家才出的京城,您一旦出事让他们如何自处。”
今天真把琼华吓坏了,黄河汛期如此危险小姐做事莽撞只看见被洪水卷走的河工却没把自己性命放在心中,她都不敢想小姐要是出事她们该怎么办。
沈诺希被教训的哑了声她自知理亏,在她心中一直把在明代的生活当作游戏对待死亡并没有太多恐惧,甚至觉得说不定死亡会把她带回现代,从而忽视了身边人的感受。
琼华他们切实生活在这身边的一切都是与生俱来,她们会因自己的善待而满怀感恩,也会因惧怕她的死亡而厉声喝斥。
“抱歉,这次是我鲁莽,但眼看河堤要决口还有那么多人,我拿着大人的兽符就要把这里百姓放在第一位,但是我保证下次一定三思而后行。戈山现在在哪呢,我好几天没见他了。”
沈诺希义正言辞的和琼华道歉害她担心了,看她面色缓和又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转移话题,自从来徐州忙的没停也没注意景岱住的怎么样有没有不适应。
“小公子现在应在城中医馆,他说污水淤积容易生病,但现在腾不出手收拾城中杂物堆积,只好在医馆中看着医师诊治病患时刻注意情况。”
水后容易出大疫,现代卫生条件好城市发生洪涝后总是大面积喷洒消毒剂,也有网上铺天盖地的宣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古代条件跟不上洪水后总逃不过疫病只是因为交通不便所以没有大面积传播。
“他担心的有道理,一会儿我就去找大人说腾出人手去处理城中堆积的杂物,淹死的牲畜也不能吃了免得生病。”
沈诺希理好自己思路总结写成题本拿着去找周佑安,正史里提过一两句这次水患后出现小面积疫/情,是翻找地方志才发现这个小面积也死了不少人。
一进屋还没来的及开口就看周佑安走出桌案向她行礼下跪,沈诺希下意识回头确认门关好外面也不会有人听见,西厂提督向幕僚下跪怎么看都很离谱。
“多谢公子,今日若无公子立断城中百姓都有丧命之危。”
“谢我做什么,是贾琦下的命令我顶多算是推了他一把,我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这是兽符完璧归赵。
就算我不逼贾琦你不是也做好准备了吗,我在大堤上看见徐大哥召集人手你应该已经下命令了,而且城门口不是也堆好沙袋,门后还立了一排树干。”
沈诺希不和他打太极,在堤坝上找人叫贾琦的时候她就看见人群中有一小撮人在聚集,看那走路的姿势要么是厂卫要么是驻兵各个身姿挺拔,她着急赶贾琦下令就是以防历史重演。
进城的时候城门口摞了半人高的沙袋,之前城门外的粥棚全消失了只有赶路或者逃难刚到此处的灾民在城门口等待进城,墙边排了一溜粗壮结实的树干,她敢肯定出城时还没有这些东西。
“我身为前来赈灾的官员职责所在理应如此,但不能因为我准备就忽视你的付出。”
周佑安跪的规矩不为沈诺希的话动摇,他深知炸堤一事的重要性从贾琦口中说出和他下令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沈诺希不仅救了百姓还帮他免受非议这一拜是她应受的。
“这样吧,你别罚我偷看你题本的罪过就当我收下你这礼,他们催的急送来的又多贾琦看我带着你的兽符就全堆给我了。”
沈诺希走过去扶起周佑安顺手摸了额头已经不烫了,距离他受伤过去三个月看他走路写题本已经恢复从前,现在还没好全的就是锁骨上的伤,谁家病人像他一样刚结痂没两天又是骑马又是写题本的,伤口来来回回发炎到现在也没痊愈。
“是急从权理应如此,公子所为是应当的。”周佑安后退两步避开沈诺希的手,别的都好说就是这肢体接触他还没学会习惯。
“对了,我来找你是想说尽快处理城中淤积的杂物,还有淹死的家畜都不能吃容易染病,现在城中人口众多万一出事不会小。”
沈诺希把题本摊开放在桌案上,这种事情的处理周佑安比她有经验,她只是提醒一下提高他的重视程度。
“是公子,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