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咱家门派怕是要给炸的地皮都不剩了吧?”
“你看谷师姐,她的剑出鞘了。”
“可是她只有一把剑啊!”
谷小草纵身而出,迎着雷光电影而去,剑身泛起凛凛寒光,可声势浩大的几重天雷之下,那不过也是简简单单的一柄剑而已。
一人一剑对上漫天雷云,众人眼前一片璀璨,两股气劲轰然撞在一起,又反向飞散开来,谷小草被冲的后退几步,手上剑仍攥的死紧,可虎口处已然龟裂开来。
巫娆倒没退,他仍是那番温柔淡然神色,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捂住唇角咳嗽一声,点点猩红触目惊心般印在绢帕上,宛如落梅。
巫娆将绢帕收起,此时他的发簪被谷小草的剑气斩断,一片青丝散落,红唇洇了血色,容貌更显倾魂夺魄。
巫娆从颈间璎珞处摘下一颗宝珠,珠子闪着流光向谷小草飞去,后者执剑再度一往无前地迎上巫娆的法宝,显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刚韧。
台下弟子又在议论纷纷。
“巫师伯拿出胡不归来了。这是要动真格的啊!”
“我看,谷师姐的剑恐怕扛不住胡不归。”
就在两股气劲又要相撞时,一束红绸破空而来,左右圆转,携着一股柔风瞬间破掉双方气劲。
看见红绸,谷小草和巫娆俱是眉心一跳。
这般一不留神,巫娆的宝珠和谷小草的灵剑拧麻花般在两人脚下乱窜,左脚绊右脚,右脚绊左脚,两人双双跌在地上。
上下四目相对,呼吸声亦可闻。
这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掌门来了!”
谷小草手脚并用慌忙爬起来,不料忙乱间一脚踩上巫娆衣襟,在洁白的衣服上踩出了个黑黑的脚印。
巫娆岂肯干休,威胁道:“这件衣服你不给为师洗个千八百遍,休想安身而退。”
谷小草嗤笑一声:“那你也得抓得住我。”
红绸飘荡而归,胡拉拉仍是那副月下老人般的喜庆装扮,这老头伴着空灵铃声碎响,三下两下踏着纷繁绸带落地。
两人这才刹住话头。
胡老头笑眯着双眼悠然夸赞:“小草啊,你这叮当剑法已是青出于蓝,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谷小草嘴角抽搐,想到自家门派这个毫无气势的剑法名字便只想以头抢地。
老头又转身对着师兄劝道:“巫娆,你也消消火气。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见不得打打闹闹,你俩还是赶紧和好吧。”
“掌门师弟,不要倚小卖老。”
巫娆冷着脸凌空一点,老头顿时变了副样貌,成了一个长着娃娃脸的俊秀青年人。
“哎,师兄你怎么回事,注意人设,这个样子咱们元宝派的小娃娃就不能乖乖听我话了。”
胡拉拉法杖跟着一挥,又变回了刚刚那个小老头。
看见几个小弟子因为这出变脸“神功”瞪大了眼睛,谷小草心下嘀咕起来,原来我当初知道真相的样子有这样蠢么?
谷小草一边嘀咕着,一边趁着两人对话往山里溜去,可胡拉拉就像身后长了眼睛,马上开口:“小草,你要往哪里去?”
谷小草挠了挠头,眼珠一转,情急下死马当活马医:“胡老头儿,我刚刚跟师父切磋,其实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需要回去闭关养伤了。”
谷小草虚弱地咳嗽几声,一瘸一拐往洞府走去。
胡掌门立刻飞身挡在谷小草面前:“你可不能走,花朝节在即,你和巫娆的节目排好了吗?!我写的有关其他门派的战术分析背了吗?马上就得跟着我去招引仙墟招生了,你得支棱起来啊!”
原来,自从百年前谷小草和“吴小花“在花朝节登台演出后,一举成名天下知,成了元宝派的招生活招牌,一举一动皆是修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每逢花朝,巫娆扮作元宝派小师弟吴小花,谷小草则描眉画眼、盛装华服,两人都得为招生登台献艺,介时万人空巷、围观者甚众。
从幼时”金童玉女“,到少年时“青梅竹马”,又至如今“檀郎谢女”。
整个修仙界的吃瓜群众,都跟追言情话本、连续剧似的热衷围观谷物夫妇的绝美爱情。
甚至有那好事的赌徒,就两人何时结为道侣、何时生娃、乃至生男生女都开了字花档盘口。
偏偏谷小草与巫娆实则相看两生厌,早就有散伙之心。
胡掌门犹在耳提面命:“如果你们不去那花朝营业,今年宗门招生怎么办?!”
谷小草立刻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是吗?真是不巧,我受伤了呀。”
巫娆跟着冷哼一声:“谁爱去谁去,我真是受够每次在花朝节被人当猴子围观。”
谷小草竭力说服胡拉拉。
“我与巫娆实在合不来。”
她不喜拘束,随性妄为,而巫娆却清高自矜,极重规矩,脑电波根本对不上一起,互相伤害简直是家常便饭。
“择日不如撞日,今年花朝不如就宣称吴小花身死道销、香消陨玉、驾鹤西游,为这出绝美爱情画上一个句号。”
“胡老头儿,我从东海之滨特地搬来一座新的山头,就是为和巫娆一刀两断、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