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巨轮继续远航,康熙这口气,她愿意推一把。
盛芸晞让小厨房做了易消食的一桌菜过来,这一次她没有吝啬自己的灵泉,每道菜都加了一点。
康熙跟着自己,日积月累,也能抵消强度更大的灵泉,今晚应该不会一直跑净室吧?
那可能心情会雪上加霜。
不过,盛芸晞白担心了,康熙一口一口用得很香。
康熙自己也觉得奇怪,今日知道消息后,他滴水未进,慈宁宫里,皇太后亦准备了一桌膳食,大鱼大肉各色佳肴,自己就是没有半点胃口。
一入坤宁宫,闻见这些家常菜的味道,他一下食指大动。
一碗小米线,青葱漂浮,汤头劲道。白灼虾剥好,蘸酱提鲜。
萝卜酱菜、豆干爽口……没有吃大鱼大肉,一碗米线,一碗清汤头,康熙的心里头就熨帖了。
康熙洗漱后,出来,皇后还坐在贵妃榻上,右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烛火笼罩着她娇美身姿、温婉面庞,康熙心头一软,但依旧被心头杂事萦绕,胸闷气短,他轻声道:“皇后先歇息吧,朕再看看书。”
盛芸晞早将一些册子备好,起身:“天色不早,皇上别看太晚,早些歇息。”
这要换成别的妃子,哪里敢真的放任皇帝坐着看书,早十八般武艺哄皇帝上床了。
康熙随手拿起书,见这本夹着一枚梅花书笺,那本夹着牡丹书笺……他按图索骥,翻到《左传》那页,是“郑伯克段于鄢”,多行不义必自毙。
《三国志》,诸葛亮七擒孟获。
……
小不忍则乱大谋。
康熙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皇后安安静静,会心一笑。
她真的懂了。
那,他也懂了。
清晨,盛芸晞醒来的时候,皇帝早已装束完毕,大刀阔斧坐在太师椅上,只等皇后醒来,起身,俯身对她道:“子姑待之。”
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皇上,臣妾明白。”盛芸晞微微一笑。
皇后刚醒,脂粉未施,天然去雕饰,这一笑,如太阳初升,灿烂夺目。
康熙一下被妻子的明眸善睐迷了眼,他继续俯身,在皇后光洁的额上印上一吻,蜻蜓点水:“走。”
留下盛芸晞坐在床上,呆呆摸了摸额头,她这是,被少年校草,偷袭了?
屋里宫女纷纷低头,嘴角带笑,不敢出声。
数日后,康熙下旨,鳌拜和遏必隆一同进位一等公。
消息一出,恰如石沉深湖,没有“扑通”一声,而是默默沉入,涟漪却一圈接着一圈,直至引起轩然大波。
遏必隆进位,钮祜禄氏无视每日送进永寿宫的各色物件和纷纷递上来的帖子,她依然如常到皇后宫中请安。
为了一碗汤,日日勤恳于宫务,不求任何赏赐。
登高跌重,爱新觉罗已经出手“捧杀”,遏必隆和鳌拜还无所察觉 。
康熙在那之后,该学学,该听听,但明面上却是更耽于许多年轻人新鲜玩意儿。
仿佛一朝只能继续依赖辅政大臣,他便无心上进,书读得少了,在武场里“打架”倒是多了。
秋风起的时候,除了“打架”,康熙还流连后宫,最喜欢到坤宁宫,和皇后喝喝小酒、谈天看书。
这日,康熙到坤宁宫面色不佳:“欺人太甚。”
当初送钮祜禄氏进宫,遭到宫里阻拦。
遏必隆有所察觉,便以自己女儿体寒不易有孕为由头,太皇太后才肯答应。
如今,刚进一等公没有多久,便上奏,期望自己的女儿能诞下龙嗣,以慰臣心。
好一个臣心,那他身为臣下视今上君心何在?
见皇后神色不明,皇帝沉默,这些事,又如何跟皇后详说。
话不用多,盛芸晞一听便知道说的是谁,但她也不能真的问。
帝后正无言相对时,盛芸晞的随身空间疯狂预警。
盛芸晞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明明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但大脑深处仿佛发来“救护车”的急促声响。
她连忙在康熙心烦意乱喝君山银针的时候,分出心神进随身空间一探,马佳氏的第一块地枝丫乱颤,似有所动。
糟了!马佳氏!
此时,宫外李德全急报:“启禀皇上,钟粹宫来报,马佳庶妃怕是要生了。”
盛芸晞急道:“还有半月时日,怎么会?”
“快,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