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她正坐在茶棚下饮茶,和对坐的两位赶路的青年男子有说有笑的。
她今日穿着一身墨绿纯色菱形暗纹圆领窄袖长袍,腰系着蹀躞带,一头墨发束起利落的马尾,脚踩乌皮六合靴,清简飒爽的打扮。
她还是两年多前的模样,稳坐沈大当家这个位置后,即便是在路边随便与人说笑,也能看出比两年前更沉稳松弛,也更干练傲气。
宁长策面色不虞地走上前,不情不愿地喊:“沈归雁。”
说说笑笑的三人闻声望过去,沈归雁睁大眼睛,看着一脸阴沉的宁长策,愣着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策郎?”
她这么一叫,宁长策听得眉头一皱。
对沈归雁颇有好感的白衣男子问道:“姑娘,这位是……”
沈归雁轻描淡写地站起身,笑吟吟地向桌前的两位青年男子介绍:“噢,他是我的未婚夫。”
宁长策看着这张与太子妃九成像的脸,语气带了催促:“行了别侃了,有要事找你,过来。”
沈归雁朝那二人礼貌地抱拳行礼,然后放下一锭碎银,对着坐在一旁的老板说:“这桌的单我买了。”说完快步追上宁长策的脚步。
二人走到一处无人的芦苇地,宁长策倾身对她耳语一番,听得她双目圆睁,随后眉头紧皱,直到宁长策吩咐完全部的事情,她也依旧紧皱着眉。
“此事是我的失误,我应该——”
宁长策摆了摆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必苛责自己。”
沈归雁面容凝重地点了下头,“还需要我做什么?”
“那伙人有备而来,现下不好打草惊蛇。我猜殿下的意思,或许还需要你也被绑,才能借此机会寻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你的武功……”
沈归雁抬眼看他,“比你两年多前离开东洛时,更好了。”
宁长策冷淡地“哦”了一声,“马能走吗?”
“可以。”
“走。”
二人驾马,从官道上离开。在沈归雁的带领下,他们走了一条更近的山路,在天黑前抵达城门口。
他们下了马,又从集市绕了远路,悄悄进入沈家外宅。
此时,沈大当家前来拜访太子却离奇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得到处都是。
沈归铭知道沈归雁失踪后,立刻将怀疑对象指向沈家二叔沈度。
当年争夺沈家大当家的位置,输给沈归雁的沈度一直心有不甘,总是试图搅动风云,让沈归雁下位。
沈归雁之所以会离开东洛,就是为了处理平阳镇码头欠薪一事。
恰巧着平阳镇码头的负责人就是沈度的人,此人携款潜逃,拿不到钱的工人在码头闹事。为了安抚工人情绪,风尘仆仆赶来的沈归雁直接出面拨款,解决了这件事。
这件事导致沈度的名声受损,而沈归雁愈加有威望,所以沈归铭怀疑就是他怀恨在心,绑了自己的姐姐。
沈归铭听说宁长策也来了东洛,想让他一起帮忙找沈归雁。但沈归铭一开始去沈宅找线索和盘问奴仆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就打算先暂住下来。
当沈归铭走出厢房,看到宁长策陪着太子妃从屋外进来,他连忙走上前。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与他姐姐有着九分相似容貌的太子妃时,他惊愕地顿住脚步。
梳着盘桓髻,珠钗步摇,淡妆峨眉,身穿莲青团花纹蚕丝裙,足蹬白绸银丝绣花鞋,妆饰成太子妃模样的沈归雁默不作声地回望过去。
宁长策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遮住沈归铭的视线,“不得无礼。”
沈归铭悄声地问:“这位是?”
“太子妃。”
隔着宁长策,沈归铭朝她恭敬行礼。
虽说沈归铭之前就知道姐姐与当年太子要找的人长得很像,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像,相像到他差点以为眼前的太子妃就是姐姐。
宁长策见他行完礼,又说:“行了,太子妃不爱与人交际,你有什么——”
沈归铭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礼数,直接拉着宁长策的手臂走到一旁,快速跟他说了姐姐失踪的事情,要他帮忙去找。
宁长策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宁长策冷漠的表情刺激到心急如焚的沈归铭,他也不管什么长幼有序,责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姐姐可是你的未婚妻!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两年多,姐姐是怎么过来的……”
他开始长篇大论地叙述沈归雁有多不容易,一边要防着沈度搅动风云,一边为了立威望各种奔波游说;同时还要扩展航运和驮运,处理各大商铺事宜,有多么多么的艰辛,又有多么多么想她那不辞而别的未婚夫……
沈归铭并不知道宁长策当初是被沈归雁气走的,只从沈归雁的口中得知他是因为要辅佐太子,而暂时离开了东洛,所以他们迟迟没有完婚。
因为对着自家弟弟,所以沈归雁说起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