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模样。
“我的电话?噢,原来初三那晚你是在和他相亲。”楼逸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明显情绪。
简汩妄想了想,干脆地应声:“对,就是那天。”
“所以——”他刻意停顿一下,把简汩妄的心吊得高高的,才接着说,“你什么?”
简汩妄:“什么什么?”
楼逸好心提点:“‘况且那天你一通电话,我——’,我后面原本要说什么?”
他将她的语气模仿了十成十。
简汩妄被激得愠恼,干脆直接摆烂:“况且你莫名其妙说什么新年快乐,我那天光顾着想你这句话,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听筒里传来一阵轻佻的笑声。
显然她的这番话让对方感到无比愉悦。
简汩妄憋了整天的气被他这一笑全炸了出来:“有什么好笑的,烦死了!”
吼完就直接挂断通话。
几百公里外的楼逸看着骤然转亮的手机页面,笑得越加舒展。
他将手机按倒在桌面,黑色的金属面印出微微上扬的唇角。
夜色愈深。
天幕像寂静的深蓝丝绒,间或缀着几颗澄亮的星。
预示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
简汩妄挂断电话后就把手机静音,倒扣在床头柜上充电。
随后她抱着鱼丸躺进被窝,关上房间灯光,瞪着眼睛给鱼丸顺毛。
鱼丸对她这种假借给它顺毛之名,实则给自己顺毛的行径见怪不怪,半寐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不知不觉,一人一猫的呼吸声进入同频,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简汩妄是被窗外直射过来的阳光闪醒的。
昨晚睡前没来得及拉窗帘,今天的阳光又出奇得好,晃得她既睁不开眼,也睡不着。
她松开早就醒转的鱼丸,眯着眼看它唰的一下窜到窗台上。
空出来的手臂挡在眼前,但睡意还是说散就散。
简汩妄倏地掀开被窝,闷闷不乐地坐起身。
等她洗漱完从洗手间里出来时,鱼丸仍旧坐在窗台边一动不动。
她随口嘟囔了两句,转身替它添粮铲屎。
等一切都收拾完毕后,她才绕回到床头柜边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上七点五十八分。
民宿老板应该已经醒了。
她想了想,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慰藉一下空荡荡的胃。
刚拉开门,就遇上正对门的方谭。
他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服,脖子上挂着块白色毛巾,身上却很清爽。
睡了一晚,简汩妄的气也消了大半,出于礼貌,她还是同他点头问好:“去晨跑?”
方谭点点头,“嗯,山里空气好,准备去跑一圈。简小姐是去用早餐?”
她点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总感觉这个回应像是在说她饭桶。
方谭脸上仍旧是那副客气的模样,绅士地欠身,示意女士优先。
简汩妄没同他客气,率先朝楼下走去。
下楼的时候两人没有再交流。
经过前一天的沟通,方谭大概已经确定他暂时在她这里拿不到分,于是便没了动静。
简汩妄在心里舒出一口气,独自走向厨房。
……
早饭吃到一半,简父简母也一道下楼来了。
两人似乎对简汩妄会出现在早餐桌,甚至比他们还早出现这件事吃惊不已。
简母推搡着简父去替她盛粥,自己则走到简汩妄身边坐下。
民宿老板则坐在另一个方向默默用餐。
简母看了一眼老板,低声对简汩妄咬耳朵:“你今天把脾气给我收着点,小方多好一人,周末尽陪我们待在山里了,你少惹人家不快。”
简汩妄撇了撇嘴,往嘴里送了满满一勺皮蛋粥,避免自己开口说话。
简母摸了摸她的头,说:“听到没。”
简汩妄:“……哦。”
话是这么说,等简母安静下来后,她仰头将剩下半碗粥统统灌进嘴里,起身离开餐厅。
简母回头看她。
她强咽下那口粥,含糊道:“我上楼收拾东西。”
简母这才没说什么,转回身接过简父手里递来的粥。
……
简汩妄的行李其实已经收拾得差不多。
只要等临走前再把鱼丸的猫砂盆收起来就行。
她只是不想再待在餐厅里。
果然。
人的本性哪是那么快就会改变的。
尤其是成年人。
春节时的那种错觉,她竟然还当真了。
简汩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