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所以两人就想赶在天蝎射手交替的这段时间举办活动,”铃铛补充道,“也包括他们的婚礼。”
天蝎射手交替的日子啊……
简汩妄思绪凝滞片刻,随后脑回路像是通了电,忽然想起什么。
这段时间她费了不少功夫才让自己沉浸到新文里面,才堪堪把楼逸抛到脑后,眼下不过一句天蝎射手,那些层叠散乱的记忆就重新涌现。
民宿房间前那个凌乱的吻。
也包括过去两人肆意横行的那段时光。
最重要的是,天蝎月的最后一天,十一月二十二日,是楼逸的生日。
而她的生日,与他拥有相同的数字组合,位于射手座的末尾,十二月二十一日。
多么微妙的巧合。
“简?”铃铛张开五指在简汩妄眼前挥了挥。
简汩妄回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老高适时出现,端着今晚的大餐——菌子火锅。
火锅是煮沸后端出来的,水面依旧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无所顾忌地释放热意。
简汩妄走上前去帮忙挪开桌上备好的小菜,给偌大的煮锅腾出位置。
应晓正从屋内接来插线板,铃铛趁机凑到简汩妄身边,只用气声问道:“在想什么?”
晚间的洱海旁最是热闹,敞开的院子里被嘈杂的风声灌满,微弱的气声在足够近的距离内依旧显得缥缈。
简汩妄屏住呼吸,才听清铃铛的话语:“就是感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要过冬,转眼就要为你送别,但我好像前脚才刚刚踏进这里,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铃铛笑她:“谁让你整天都窝在房间不出来,今年最热烈的阳光可全都错过了。”
简汩妄歪过头想了想,耸耸肩摆手道:“这么说来,倒也没那么可惜了。”
两人笑作一团。
火锅的准备工作也在这时就绪。
四人围坐在小桌边上,需要躬身才能夹起食物,却也不觉得哪里不便,很是欢宜。
一顿送别宴吃得四人神魂颠倒,酒瓶落了满地。
这回连简汩妄也没把持住,最后直接抱着酒瓶子爬到矮桌上,冲着铃铛就是一顿琼瑶式海誓山盟,在她抬起左脚正要把火锅当火海,下给铃铛看的时候,刚满十八岁的少女终于按不住额间青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拽回到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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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简汩妄头疼欲裂地从床上翻滚起身的时候,铃铛已经坐在登机口了。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先颤颤巍巍地给她告别江市的朋友圈点了赞。
等到简汩妄终于灵魂归位双脚落地的时候,铃铛给她发了条语音过来。
“原本是想昨晚跟你说的,谁知道你们三个‘大人’一个比一个醉得快。”
“其实自由与停留也不是完全不能兼容,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很爱的话,其实没必要执着于特别极端的那种自由,毕竟……真正的自由……或许原本就是伪命题。”
末了,铃铛在催促登机的提示音中又补了一句。
“那天……晓晓姐让我拿点替换的喷雾给你,我不小心撞上你们……我看你关门之后,那个男人还在你门口站了好一阵,魂不守舍的,我是觉得……如果真的很爱的话,也许——”
语音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时长不够还是什么,之后铃铛也再没发来新的消息。
简汩妄回想起之前那场突如其来毫无道理的吻,脸上不自觉又烧了起来。
竟然被人看到了。
心里那头四处窜跑的小鹿又开始四处碰壁。
嘭。嘭。嘭。
撞得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铃铛虽然年纪小,心思却很成熟,只停留在一个合适的边界线上提醒,不再越界。
简汩妄却仍然被打乱思绪。
坐在电脑前一整天,键盘按得噼里啪啦,文档字数一点没动。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卡文的情况了。
自码字以来,简汩妄就只在准备细纲的时候陷入过反复不定的纠结,一旦进入正文,就一往无前,无比顺畅。
就好像被关太久的雄狮终于得到自由,在草原上纵情狂奔,顾不上回头反复。
而此刻。
窗外圆月高悬,与空寂山河寥寥对望。
时间已经来到新一天,再醉心热闹的人也已经收拾妥善回到被窝。
简汩妄依旧坐在电脑前,没有开灯,黑魆魆的屋内仅有电脑屏幕散着幽幽荧光。
她将下巴重重搁置在胳膊上,细长手臂环着膝盖,整个人仿佛陷进狭小的椅子内。
膝盖下面被烫伤的痕迹已经完全看不见踪迹,简汩妄仍旧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一圈地界。
真正的自由……是伪命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