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寒池上的水榭,她却停了步子。
朱漆雕栏的水榭里,有人背身伏于栏杆上,颀长的身子裹在紫貂斗篷下,一支墨玉簪简单扎起几络发丝,余下的墨丝随意垂下。
他手执一支梅花,将花瓣一片片扯下,又闲闲往寒池里丢,结冰的池面上嫣红一片。
虽她与节使仅一面之缘,这背影看起来却眼熟,想到这节使难以琢磨的性子,她于心中斟酌如何开口。
领路的府兵躬身道:“宋姑娘,请!”
明明府兵的声音整个花园都能听见,那人愣是不为所动,高冷得紧。
她矜持地等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山既不过来,那她便过去。
凝了凝神,步入水榭,待近了那背影,便福了福:“宋唐心见过节使!”
早便听得身后动静,他手也仅只是停了一霎,便复又辣手摧花,只淡淡:“唔!”
还真是……好大的反应!
她四下望望,这水榭内,除了玉几上一壶茶,几碟果点,再无其它。
这便是准备了一月设下的谢恩宴?
还真是‘丰盛’呢!
她这救命恩人来了,头都不回一回,还真是日日念着她的大恩呢!
僵立了一阵,见他又自在恰然地扯花,扔花,目光随着他指尖飞花飞落,她恼意渐浓。
强忍着不快,她便找话寒暄:“你看着,还、还真是……清减了不少!”
他身子虽拢在斗篷下,露在袖外的手腕却分外窄细,那扯花的手指也纤长瘦削。
静待回应,他却只淡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