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离开过,让她遍体生寒。
不大的院子中一下子站满了人,年不祝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他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气力一般,一下子坐在了石凳上,满面苦涩和无奈。
年力和年夫人朝他走过去,年夫人一把抱住了他,泣不成声,年力也少见地红了眼眶。年瑶依偎在另外两位兄长身边也嘤嘤地哭着。
夏凌已经慢慢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吩咐江离和沈玉竹,安排府中暗卫和侍卫打扫前庭后院,自己则尽地主之谊,将在场的人请进屋中。冬夜严寒,一直站在院子里也不是办法,更何况还有个药罐子萧王爷,这么久了,又经历了方才的事情,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他抬头朝商宁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天空,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他转过头,看到还有一人也与他一样朝那边看去,不是欧阳苦又是谁呢?
这个一直花枝招展行走江湖的真“孔雀”,此时却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魂不守舍地跟在齐术旁边,却克制不住地四处张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落寞的神情,夏凌心中一阵唏嘘。谁会想到,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欧阳少主,如今竟也为情所困了。
“商姑娘那边……”江离、沈玉竹安排好后,回来,正好看到夏凌准备进屋。
“暂且不用理会。”夏凌声音淡淡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年家的事解决了。那二位呢?”夏凌说的自然是萧辰和梁钰。
“陈清刚回去不久,已经让小一去请了。”江离道。
夏凌点点头,三人转身进了屋。
屋子不大,陈设也十分简陋,好在暗卫及时搬了桌椅和炭火,呆着也不会过于不适。毕竟众人也没有心情再换一处位置,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待众人落座,迎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年力和年夫人夹着年不祝围着中间的圆桌坐在右边,另外三个子女坐在身后。夏白和夫人坐在左边,萧渊身体不适,便倚在旁边的榻上,杜谋等三人立在他身。夏凌则坐在离门口稍微近的地方,江离和沈玉竹立在门边,白知初和白灵儿虽然与事情关系不大,但由于白灵儿手里还抱着白貂水儿,所以也跟着一起进了屋子,坐在了夏凌身后。至于欧阳苦,没人赶他,他自然也乐意跟着听一听这些朝廷辛密,便也跟着坐在角落里。
“事已至此,年三公子不如据实已告吧。”最终夏凌打破沉默,“因你之故,让圣上和朝臣忧心是为不忠,让家人为你惴惴不安,是为不孝,我们这些朋友为你绞尽脑汁特意安排了今日之局,是为不义,你若不想做这不忠不孝不义之徒,便将你一直以来隐瞒不说之事,和盘托出吧。”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只听一声重重的叹息,便见年力拍了拍正欲开口的年不祝,说道,“此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见年力开了口,原本倚在榻上的萧渊也不由坐了起来。
“此事还得从二十二年前说起。”年力微微仰头,回忆起旧事,“我自幼父母双亡,仗着自己在市井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拳脚功夫在军队里渐渐混出了些本事。机缘巧合救了当时身为太傅的杨大人,承蒙杨大人不弃,不仅愿意传授我知识,还将宝贝女儿嫁给了我。”他说着不由握紧了身边年夫人杨九儿的手,夫妻二人相视而笑,情意绵绵。
“后来边关不稳,我受命镇守边关,鲜少回上京,夫人原本与我一同在边关。过了几年,岳丈年事已高,已闲赋在家,一方面夫人也希望能回去尽尽孝道,另一方面……是我夫妻的私心,老大老二渐渐大了,到了读书的年纪,边关苦寒,自然是没有上京城条件优渥,若想让儿子们得到更好的教导,自然是回上京,带到岳丈身边更好。于是我们夫妻商量后,便决定由夫人将不尚和不道送回上京,好好培养。”
“那时,两个女儿年幼,怕受不得路途遥远颠簸,便留在了我身边。军中虽都是大老粗,但都对我这娃娃稀罕得不得了,宠爱得不得了。军中也有粗实婆子能照料,所以夫人也就放心把女儿留下了。”
“两个女儿?”年瑶惊讶地看着年力,又看了看年不尚和年不道,见他二人低着头,神色复杂。她又看向年不祝,可他只是呆呆地坐着,没有反应,她最后又看向年夫人,年夫人回望她,脸上神情隐忍而苦涩“瑶瑶你那时出生不久,自然是没有记忆的。”她扯了扯嘴角,“可琬琬已经三岁了,她……她该多难过……呜……”年夫人说着一头埋进了年力的肩膀,泣不成声。
年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琬琬性格跟瑶瑶差不多,都很活泼,整天跟个假小子一样。她年纪虽然小,但时常偷偷跑到军中跟士兵一起练拳脚。”年力忍不住笑出声,“但我担心他受欺负,所以把她打扮成小子的模样,军中也鲜少有人知道她是个女娃娃。看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大家都不忍心赶她走,她虽然活泼,但也不捣乱,便也随她去了。”
“那是军中生活虽苦闷,但这丫头着实给大家带来不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