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宁眨眨眼,她可没想帮凌澈,只不过就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总得逼萧渊开口。另一方面……她眯了眯眼,萧渊方才那样子,她看着讨厌。
想到这儿,商宁咧开嘴,眯着眼冲他笑,笑得萧渊没了脾气,“别笑了,丑死了。”转眼间,萧渊似乎又变回了之前那个不正经的王爷。
商宁面上依旧笑着。吴应之前截获的那张纸条,果然是给萧渊传递消息的。那个时候,萧渊重伤未愈,反反复复,被先帝接到宫中休养。凌澈这个名字是夏凌在江湖的化名,一般来说宫里人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到宫里,写的人必定是江湖人,而收消息的,不仅知道夏凌的双重身份,而且对他格外关注……她又让吴应查看过那段时间宫中各种消息流通的数量、传递消息的方式、笔迹,对比一下,“凌澈归”这条消息,十有八九是传递给萧渊的。
夏凌和沈玉竹总算明白过来,商宁只怕很早就开始怀疑萧渊和黒狱的关系了,而上京狱的事恰好又证实了他的怀疑。
“还有呢?”萧渊又问,“不止这一点吧?”
商宁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上京狱的事,按照夏凌的说法,恐怕不是什么简单就能说出来的东西。
方才凌澈的那点事儿虽然从侧面揭露了萧渊在宫里安插了不少人,这对萧渊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只不过此时此刻他需要借用朝廷的力量帮他做事,不愿意节外生枝罢了。而自己也不过借此表明自己与宫里那位关系匪浅,如果想要秋后算账,萧渊也得顾忌一二。
当然在未来的某天,二人谈及此事,商宁发现自己完全是想多了。萧渊不过是拉不下面子主动跟他们交代事情,正好商宁提到了,自己也就借坡下驴。当时萧渊心里还在感慨这丫头真会做人,后来也发现,商宁不过是防备心过重罢了。此为后话。
“上京狱。”正在这时,夏凌主动提了出来,虽然他也是才知道商宁之前就有了对萧渊的怀疑,但顺着商宁的思路,他也大致明白她的想法,“您宫中传递有关我的事情,结合之前的曼珠沙华,便足以对您的身份产生疑问。而我又回忆起,关于上京狱的事情……”他把之前对沈玉竹和商宁说的有关上京狱的事讲给了萧渊。
“哦?看来你们是知道了?”萧渊点点头,看向夏凌,“谁告诉你的?啊,想来想去,这事儿应该也就郝长老知道了吧?”
“是。”夏凌道。
“他还说什么了?”
“郝长老说,如果我们查到了上京狱,务必要小心。”夏凌道。
“嗯……不过他也就知道个名字罢了。”萧渊颇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你们知道郝长老眼睛是怎么只剩一只的么?”
“被仇家弄瞎的。”夏凌道。
“他这么说的?”萧渊一挑眉,讥笑道,“那老家伙,不老实,偷听我跟上一任狱主说话,听的就是上京狱的事情,结果……”他左手轻轻一握,“被我打瞎了。”
沈玉竹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渊,他可是知道黒狱的长老,各个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可在萧渊口中,他们就如同蝼蚁一般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不由咽了口唾沫,只觉遍体生寒。再看他身边站着的杜谋三人,一双双眸子如利剑一般扫视着他们,仿若一只只蓄势待发的恶狼,只要只要头狼萧渊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们动手。
夏凌看着萧渊,突然觉得有些陌生。眼前的人,不是幼年时那个耐心温和的师父,不是战场上所向披靡正气凌然的将军,不是整天在王府中闹得鸡飞狗跳的老不正经,眼前的人,就好像那曼珠沙华一般,妖冶而恐怖……
“所以王爷您,莫不是黒狱的前任狱主?”就在夏凌和沈玉竹各怀心思的时候,商宁开了口。
难道当初那个不靠谱把信物扔给夏凌,自己溜之大吉的就是这位王爷?
商宁摇摇头,以王爷对夏凌的感情,应该没那么想让他收拾黒狱这档子烂摊子。
她对萧渊可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在她眼里,萧渊一直都是只狡猾的狐狸,是个凶狠冷酷的恶狼,所以面对此刻的萧渊,她并没有过多地震惊。
萧渊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摸了摸下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商宁,“自古以来,黒狱主的真实身份鲜有人知,就算是继任者也不一定知道上一任到底是谁。而上京狱……呵呵,那郝长老只是听到个名字就瞎了只眼,你说,咱黒狱那么多秘密都让你知道了,这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