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秦大人之女的死,便被我发现了端倪。”他回忆着几个月前的一幕,“我每天会在上京城四处转悠,大家知道我是傻子,说起话来也不怎么避讳我。我记得那天我到了一个小巷子,就是城东得意楼后面不远处的巷子,隐隐听见有人说话。”
他突然苦笑了一下,“幼年时,家里给我请了师父,教了我一些粗浅的功夫,后来四处避难的途中,也遇上了些江湖人,又学了点控制气息的法子,所以我藏了起来没叫人发现,也因此听到了秦小姐死亡的真相。”
“她是被故意杀害而不是意外而死?”
“不错。”郑琦点点头,“那日我听到的正好是凶手,也就是杀死秦小姐的衙役与一个男人的对话。”
“那男人是何人?”
“我也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没看清样子,穿着扮相也都很普通。”郑琦想了想说,“那衙役似乎是在找那人商议杀了秦小姐该怎么办,那人说不用担心,都交给他解决,只要那衙役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就行。”
夏凌闻言,眼神微微闪了闪,却也很快恢复如常,“接着呢?”
“接着,我便遇到了桑大人。”郑琦道,“他也在监视着那个衙役。”
“……你是说,你是那天才遇到桑葚的?”夏凌问。
郑琦知道他的意思,也并不隐瞒,点点头,“不错,我是在第四起案子的时候,才遇到的桑葚大人。”
当夏凌和沈玉竹急匆匆地赶到萧王府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没等通报,他们就直接闯进了萧王府,自然惊动了府中暗卫。暗卫才不管来人是谁,擅闯王府者,绝不留情。二人一路披荆斩棘,又不敢下杀手,等闯到萧渊的住处时,都已精疲力尽。
赵行抱着三花,坐在萧渊屋子的门口,看着二人踹走最后一个挡路的暗卫之后,挥挥手,打发掉不断赶来的暗卫。沈玉竹收起笛子,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喘气儿,夏凌也扔掉从暗卫手里夺来的剑,面无表情地看着赵行。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赵行缓缓站起身,看了二人一眼,转身朝房间走去,夏凌看了眼沈玉竹,沈玉竹点点头,站起身守在门外,夏凌一人跟了进去。
一进屋,便看到商宁躺在床上,萧渊靠在床边,听见响声转头看过来,杜谋和桑祁分立两旁也朝他望过来。
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直到赵行怀里的三花“喵”地叫了一声。
“她怎么了?”夏凌终是率先开了口。
“啧,没大没小。”萧渊鼓了鼓腮帮子,有些不悦,“进门连师父都不叫了。”
夏凌一愣,随后撇撇嘴,行了礼,“师父。”
“哼!”萧渊一扭头,看了看商宁,伸出手朝她脸上杵了杵,“都怪你。”
“商姑娘贪杯,喝醉了。”杜谋道。
“……喝醉了?”夏凌走上前,果然隐约传来酒香,床上的商宁闭着眼,原本蜡黄的脸上此时红扑扑的,他不由哭笑不得。
“从天牢问完话了?”见商宁没事,夏凌松了口气,人也放松下来,方才打斗之后的疲惫感一下子遍布全身,便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没想到刚坐下,萧渊冷不丁冒出这一句来,夏凌一下子有紧张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萧渊,见他杵了一会儿商宁的脸,似乎觉得有趣,便又杵了两下,结果商宁哼哼了两声,他又赶紧收回手,看商宁又没反应了,松了口气,然后给她掩了掩被子。再看旁边另外三人,都抻着头看新鲜一样地看着商宁,脸上的表情跟萧渊一样,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慌张,,一会儿又松了口气。夏凌不由咧开嘴乐了。
“笑什么,问你话呢。”萧渊横了他一眼。
“咳……是。”夏凌正了正神色,道,“问过了。”
他坐直身体,“郑琦,只是个小角色。您,才是大鱼。”
“啪”,一把扇子扔过来,夏凌头微微一侧便躲了过去。
“你才是鱼!你们全家都是鱼!”萧渊不满地说。杜谋三人则十分默契地抚了抚额,这是重点吗……
“只是打个比方。”夏凌面不改色地说道,“这五起案件的真实性没有疑问,案卷我反复看过,而经过大理寺严密审查盘问,真相也与商宁说的相差无几,但是唯有一点,”夏凌话锋一转,“那朵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