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吃过了,不用管我们,你们吃吧。”
宋朗星有些诧异,有客人在一旁,他们开吃,那也太没礼貌了吧。
“我们不着急,章兄,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说。”
章礼声音越发僵硬。
“没事,我只是来看看而已,你们先吃。”
行吧。宋朗星见他执意,就坐下开始吃饭。
章礼看着桌上摆的饭菜,光看卖相并不算太好,他略微皱起眉头。
李殊在一旁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屑。有什么可看的,羡慕了吧?郎君吃的饭可是他亲手做的。
有人在旁边等着,宋朗星不好意思拖拖拉拉,三下两下就吃完了,收拾好了之后带章礼进了客厅,问道有什么事吗?
章礼有些委屈,以前宋朗星从来不会这样问他,更不会明里暗里暗示他没事的话可以走了。还有他身边的小厮,看似温驯,却暗地里透露出阴沉的气息。
窗外的余辉如同潮水般快速退去,天色暗了下来,章礼看着宋朗星如黑曜石的双眸,示意阿笑出去。
章礼的黑发半披散下来,遮住朝背后蔓延的青竹,他紧紧盯着昏暗中的黑曜石,一言不发。
虽然面前的人的确是无比好看,但宋朗星的耐心也逐渐在告罄。
她重申一遍,“有什么事吗?”
“宋兄,你为何如此疏远我?”
“疏远?并没有啊。”
他冲动了。他知道不会获得肯定的回答,但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疏远他。而宋朗星是一个喜欢体面的人,她不喜欢彻底的撕裂,将想法暴露在人前,因此她不会说出那个残忍的答案。
她怎么会让他知道,你越是靠近,她就会越往后退。
章礼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刚刚的问题仿佛入一个气泡一样很快消散,两人从房间里起身,宋朗星将他送出去。
她知道章礼是个聪明人,她的避而不答多多少少传递一些讯息,在走之前,她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
“我只是不习惯别人靠的太近而已。何况像我现在压力很大,为了能在京城买房子,自然没这么多时间了,空闲的时间都放在公务上了,你别多想。”
他不多想,他这么可能不多想。
他的神色变得极为冰冷,汹涌的烦躁却不知道如何排解。他明明知道宋朗星在疏远他却无能无力,心里破了个大口子,却不知用什么来填补,或许只有无上的权势能帮助他。
毕竟,那个叫晏清的人,除了官位比他高,又有什么能跟他争的?
章礼走后,晏清和文言广进了书房,他的确有事要找老师。
虽然东京城里还没有起风声,但是这个读书人也是耕读世家,家底并不差,否则也不可能结交冯晨这样的名妓,家里人疯了似的要找出凶手,如今已经有不少流言,有人说,这件事和文郎君文安平有关。文安平,就是老师文言广的幼子。
老师是寒门出身,娶妻生子时已经年纪不小,好容易得了一子一女,几乎算的上是百依百顺,没有不许的。
文安平读书一般,他偶尔也来教授过他几次,之前他就说过不少顽劣不堪的话,可惜他碍于身份,没办法多说,只能希望老师多加教导。
只不过这次,无论是不是真的,他不可能像对待小孩一样对待他了,毕竟这是任命官司,他必须公事公办。
他颇为为难的开口,“最近东京城里有人说,令郎同冯晨一案有关。”
文言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放下茶杯,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动,心下意识沉了下去。
晏清特意提醒,说明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真的。
他闭了闭眼,开口问道:“这个逆子,他参与了多少?”
“现在还没有定论,只是有人这样说,明日我会正式开始调查。”
文言广看着晏清,想说什么却没能开口,他一瞬间觉得莫大的羞耻。他不能开口,如果这件事真的和那个逆子有关,他怎么敢开口求学生轻判,他只能希望这件事是假的。
他捏了捏鼻子,站起身来,将晏清送出去。
“你的心意我知道,你去吧,我会好好问问他的。”
等到晏清走出两步远,文言广快步走回去,讲桌上的茶壶茶杯一股脑掀翻。管家被巨大的动静吸引过来,连忙进来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文言广负手站在碎片中间,疲惫而又暴怒的开口:“那个逆子呢?把他给我叫来。”
管家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有些不敢说话,赶紧跑出去找小郎君。刚跑到小郎君的院落,却扑了个空,被小厮告知他在孙姨娘的院子里,他又赶紧跑过去。
文安平此刻还沉浸在孙姨娘的温柔乡中,管家在外面着急,他却衣衫褴褛的躺在床上同孙姨娘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