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椅正好是双人的，顾时律轻点了下地面，秋千椅便慢慢悠悠晃起来。
“在外面干嘛呢？看星星？”顾时律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幕，哪里有半颗星星。
顾长离双脚微微抬起，离开了地面，整个下巴都缩在了温暖的外套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吃多了，消食。”
顾时律笑着问她：“是不是我做的菜太好吃，你没忍住吃多的？”
“少自恋了，”顾长离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很得意，偏不让他如意，撒了个小谎，“我是吃……赵桥做的菜吃多的。”
这个谎话实在太不高明，但凡她说的是陈格，顾时律都信了。
“顾老师，你怎么撒谎都不脸红的？”顾时律偏头看了眼低垂着头的女孩，拆穿她，“赵桥就一盘土豆丝，还是糊的，你嘴巴那么挑，能吃的下去？”
“……”
好半天，顾长离才有些气闷地说道：“你真的很烦。”
“好伤心啊，”顾时律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有点难过和委屈，“我那么喜欢你，你却烦我。”
这个时候随便换谁都可能被顾时律骗过去了，但是顾长离对他的撒娇委屈通通免疫了，“顾时律，你好好说话。”
“我就是表达自己的喜欢，哪里没好好说话了。”顾时律说道。
对于这种厚脸皮的行为，顾长离选择沉默以对。
两人安静坐在秋千椅里来回晃动，过了会，顾时律又忍不住开口问道：“说真的顾老师，我做的菜是不是完全符合你的口味？想不想天天吃？”
顾时律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尽管在今天之前还没有人吃过他做的菜。
但今天其他人的表现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顾长离听懂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违背内心真实想法，跟他唱反调，“不想。”
顾时律显然不信，“口是心非。”
顾长离不置可否，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菜？”
“在国外的时候。”顾时律回道。
这两句对话很没营养，刚刚在录节目的时候顾时律就已经说过了。
顾长离自然也听见了，但她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想问的不是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做菜，而是想知道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顾长离在继续问和就此打住这个话题间来回横跳，犹豫良久后，还是算了。
“不过当初学做菜的初衷不是节目里说的原因。”顾时律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顾长离便非常自然地接着问了句：“嗯？那是什么？”
顾时律垂眸看着她，几秒后才缓缓笑了笑，更像是无奈地失笑，“看来我以前说的话你都忘了。”
她没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自然地接过这个暧昧的话题。
说自己记得他说过的以后要为了她学做菜，每道菜都按照她的口味来。
但说过之后呢，又该怎么继续聊天呢。
暧昧的气氛一旦被打破，接下来又该怎么进行。
顾长离直到现在都不能百分百确定顾时律重新追求自己的原因。
是还喜欢她么？
顾长离不敢问，也不想问这个问题。
顾时律当年被她利用，被她甩，为什么还要喜欢她。
而且当年他说过的，说他再也不想见到自己。
那时候的眼里恨意滔天，顾长离想忘记都忘不了。
任谁被那样狠狠伤过以后都不可能再心无芥蒂的继续喜欢着吧，更何况是骄傲如顾时律这样的人。
而且顾时律只说要追她，可从来没说过还喜欢她。
或许真的只是不甘心。
感情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真的能经过五年时间还一如既往浓烈的又能有多少。
像外公外婆那样的感情，恐怕千人里都不一定能有一个吧。
更多的还是像闵毓和顾顺澜那样的吧，一开始爱的深，时间长了总会变质腐烂。
顾长离承认自己还是喜欢顾时律的，但是若让她选择再次跟顾时律在一起，她会犹豫。
当年的那场分手也不止顾时律一个人痛，顾长离不想再次经历那种痛苦，一次就已经让她够难受的了。
她承认自己是个极端自私的人，若不能百分百确认对方纯粹浓烈的爱意，她宁愿不要。
“因为……你自己想。”顾时律笑了笑，移开视线看向遥远的天空。
顾长离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却总像悬着一块大石头，这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知是没得到答案的失望还是松了口气，顾长离转头看向地面的时候，眼底的情绪也变得很淡。
顾长离把下巴更深地缩进外套里，独属于顾时律的气息钻进鼻子里，让她无端的安心。
她想她还是喜欢顾时律，尽管过了五年，也依旧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