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游人惊呼不断,吵吵闹闹。有人慌手慌脚地要去捞侧翻的河灯,却因为手脚不够长而眼睁睁看着河灯浸湿。
“多谢……”
林月感谢的话卡在喉咙里。
面前长手长脚的人,冲她挑眉一笑,“不用谢。”
本来在泰州的杨嘉树出现在幽州城的河边,捞起了一盏灯。
林月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杨嘉树捧起河灯上,仔细瞧上面的簪花小字。
“岁岁平安?我还以为会写我呢。”杨嘉树有些落寞,转眼他又高兴道:“平安,里面肯定也包括我吧?”
“哼,有人脸皮真厚,做了那种事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啊?”
杨嘉树眯了眯眼,不善地看向林楚,“那种事?”
众人沉默,林楚面露讥讽:“看来晋王做多了那种事都不记得了。姐姐,不如去求求父亲吧,及时止损。”
杨安按住杨嘉树青筋浮现的手,客气道:“二小姐在说什么?我们从泰州快马加鞭地赶回,为了赴约。”他说着看了一眼后面的春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二小姐对晋王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提起从前的蠢事,林楚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假模假样,一丘之貉!”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相亲对象面前,这几个词可不兴说啊。杨安瞪眼。
杨嘉树上前一步,挡住杨安。
平静道:“一路过来,确实有人在指指点点,发生了什么?有流言?”
他看向一直望着河面,除了第一眼,再不正眼看他的姑娘。
林月惊讶他的敏锐,但她不想回应他,没动。他为什么要出现?这几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涌现,直逼眼眶。
“晋王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才订亲几天,就去寻花问柳。”林楚阴阳怪气道:“哦不对,是在订亲前。在街上和那鸢儿眉来眼去,也是在订亲前,这么说来晋王也没做错什么,是天下人误会了。”
杨安没控制住倒吸一口冷气。
林楚讽刺道:“看来是真的了。”
河面灯火零星,照不清林月的面孔,林楚猜想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杨安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吸什么鬼气。
“那个,确实是误会。他只是去聊了会儿天。”杨安解释完,有种自己在说什么屁话的感觉,怎么这么像狡辩?
一般人谁会特意去青楼和姑娘聊天?世上像杨嘉树这样的奇葩哪里去找,他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果然,对面几个姑娘不约而同露出微妙的神色。去青楼专门点个姑娘聊天,你骗谁呢,连带着看杨安的表情都微妙起来,给某人狡辩的,很难说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杨安敏锐地察觉了这种微妙,他比当事人还着急:“杨嘉树,你干的好事,快解释啊!”
杨嘉树眼神一直落在一言不发的人身上,面色沉沉,他说:“那天在亭子里见过你后,我去了青楼……”
杨安吓得差点去捂他的嘴。
他忽略周围几个人惊异鄙夷的目光,接着说:“后来我说等我弄清了我对你的感情再来找你,就是那天晚上。我是个傻子,竟然还要去问别人……”
林楚打断他:“你是说你去青楼找姑娘单纯是为了解决感情疑问?”
杨嘉树不答,他只盯着一动不动的姑娘,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和裙摆,那么让人心生柔软的美景,少女的侧脸却那么冷硬。
杨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杨嘉树不说话,他着急替他说:“是啊是啊。杨嘉树啊他从小就笨,就是那种心头小鹿乱撞,还以为自己有心疾那种笨!”
“非要去青楼找知心姐姐解惑,呵呵,怕不是……”
未尽之语让人浮想联翩。
杨安心想你蹦跶个什么劲啊,说的这是什么话啊?知心姐姐又是啥意思,说的话怎么感觉荤荤的,这是世家出身的小姐能说出的话吗?
难道是他想多了,所谓淫者见淫?
杨安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只觉得一瞬间少活了好几年。“是王钦的提议,说什么姑娘才懂姑娘,他又不认识什么姑娘,然后王钦说什么满春院。是吧,杨嘉树?……欸,你说句话呀!”
杨嘉树说了,他说:“听起来像狡辩。”
杨安眼前一黑。
杨嘉树:“杨安,让她们不要走,我马上回来。”
他把手上的河灯放在避风的草丛里,随即大步离开。
林楚呵呵笑道:“逃了呀。”语气娇俏。
杨安却觉得她可恶得很,以前怎么会认为她柔弱?
林月转过身,“我们走吧,不要耽误了游玩时间。”
林楚看她没什么异样的表情,撇撇嘴。
不行,让她们走了,这口黑锅得背到死!杨安虽然不知道杨嘉树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