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洳没能跟阿姐好好说上几句话,有些遗憾。一路听着吴秀梅的抱怨走出了侯府大门。
正要登车,不料彩萝追了出来,“晴姑娘,请留步,我们姑娘有几句话忘了说,让您再回去一趟。”
却还不待她说话,吴秀梅就“砰”的一声关了马车的门,“晴儿快去吧,想是你阿姐留你住府上呢!”
赶车的许管家也很会看眼色,“驾!”的一声,鞭马走了。
晴洳追出两步,“母亲,我怎么寻你们呐?”
毫无悬念,马车不会停下来,在纷飞的大雪中,摇摇消失在了巷道的尽头。
姊妹俩再次见面,挪去了园子里的花厅。澜洳虽然憎恨舅舅舅母,但却不至于牵连晴洳,她仍感念她和表哥当日的搭救之情。坐在花厅楼上,亲手从炉子上提了铜茶壶,斟了一盏姜枣花茶,给晴洳,“来,吃了暖身。”
晴洳接过来抿一口,又望向窗外,“阿姐,这侯爵府的景致真美。”
澜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你若喜欢,便住下吧。”
晴洳却惊喜道:“阿姐,大半年不见,我发现你变得爱笑了,从方才见我到现在,笑意一直挂在脸上。”
澜洳听了又笑起来,“那是因为见了你高兴啊。”
晴洳却一脸高深模样,摇着头说:“非也非也,我哪里有这样的能耐,从前一整年都不见你笑一回,现如今,怕是一整年都在笑呢!定然是我那姐夫的功劳无疑。”说完咯咯笑起来,见澜洳脸颊绯红,又道:“瞧吧瞧吧,果真叫我说对了。”
澜洳被她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又连忙给她添茶,“还非也非也呢,几时学会表哥那一腔儒气的?等着吧,你也有嫁人的一日,到那时候啊,就轮到我来打趣你了。”
只见晴洳忽然止住笑声,脸也慢慢红起来,澜洳觉得奇怪,“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害羞起来了?”
“阿姐,向你打听个人。”晴洳嗫喏道。
澜洳好奇,“说来听听,虽然我认识的人不多,但你姐夫应该知晓的。”
晴洳却一把抓了她的手,“阿姐,你知道的,还记得外祖母出殡那日,城门下骑一匹黑马的锦衣卫头子么?就是吓得彩萝跪地求饶那个,我听人称他作穆指挥。”
与穆珩的缘分这样深,澜洳怎么会不知道他呢,“穆珩?锦衣卫指挥使,你问他做什么?”
只见晴洳高兴道:“太好了,阿姐,你与他相熟吗?”说着又扭捏起来,“昨日,我在景州被逃犯劫持,侥幸得穆指挥救了一命,当时匆忙,没来得及向他道一句谢。而今,我既已来到京师,理应去登门拜谢的。”
澜洳这才想起那张字条来,难怪穆珩叫她等他,原来昨日,他是从景州赶回来的。连忙回过神,说:“应该的,你想何时去?我派人替你去他府上递拜帖。”
晴洳垂头看了看自己,心道总不能就这样去见他,想了想,才说:“明日吧,阿姐,你帮我同他说明日。”
女儿家的心思很好看出来,但澜洳并没多言,只道:“长途劳累,我已经让彩萝去帮你安置住处了,你先去梳洗梳洗,好好休息上一夜。”
晴洳眼里满含感激,“阿姐,我还是不住了,照我母亲那性子,指不定会给你惹来什么麻烦,你只帮我递拜帖就好。”
澜洳却牵了她的手起身:“我听彩萝说,你们连落脚处都还没有定,不住我这里,你要上哪去寻他们?放心吧,你母亲奈何不了我。”
这时候彩萝上楼来迎她俩:“是啊晴姑娘,你就安心住下吧,我们姑娘如今可是圣上亲封的如宁县主,享食邑六百户呢!”
晴洳听了惊讶不已,“阿姐,你可真厉害,是立下什么功勋了吗?”
彩萝很自豪,一面带着晴洳去安置,一面把她们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她听。
澜洳独自回去院里,走到半路瞧见晏翎越,又一把将她抱起,“者离说你们聊完了,我出来接你。”
澜洳顺势勾住他的脖颈,“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晏翎越嘴角含笑,“那娘子说说,你打算生几日气?我好心里有个准备。”
澜洳往他肩上捶了一下,“又想在言语上设机簧来坑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晚上睡书房去。”
晏翎越急忙反对,“刚成亲就分房睡,若叫父亲母亲知道,该担心咱们了。”
澜洳差点忘了这一层,想了想又道:“不睡书房也行,那你就去外间的美人榻睡吧。”
晏翎越感到很委屈,“我不答应,那床榻也有我的一半,大不了,夜里咱们楚河汉界划分清楚,娘子放心,我睡相很好,保证不会碰到你。”
澜洳狐疑望着他,“我信了你的话才有鬼,既这么,里屋的床榻让给你,我去外间睡吧。”
晏翎越瘪了瘪嘴,“那还是我去吧,你如今身上还没好,得养着。对了,”说着眼珠子轱辘滚动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