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赠信物后,晏翎越就被众人拉着出了新房,连句话都没能和时澜洳说上,心里牵挂着频频回过头来看她,待将要跨出门槛时终于忍不住,对着那一澜红影说了一句:“娘子等我,我很快回来。”
却不知为何,这样深情的一句话,竟惹得大伙一阵哄笑。杨妈妈瞧着人已经走远,才关上门,采萝这时候捧着个匣子递给时澜洳,“姑娘快瞧,奴婢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她打开盖子一看,竟是一盘剔了骨的酱肘子,切成丁块,吃起来很方便,“好采萝,就你最懂我。”
杨妈妈瞧见了,连忙来阻止,“我的姑娘哟,怎么能在洞房里头吃这个,一会满屋子的味儿,叫姑爷知道了笑话你。”却也没有真的去拦她,“赶紧吃了,开窗散一散。”
采萝向来贴心又细致:“姑娘没事,放心吃,奴婢一会去沏壶绿茶来给你漱口。”
可时澜洳却不只顾自己,招手唤了杨妈妈过来,“妈妈,你和采萝也饿一天了,去厨房瞧瞧有什么可以吃的,拿些来吧。”
话才说完,就听到采萝的肚子叽里咕噜响了两声,杨妈妈板着眼,“你这丫头,倒比姑娘还娇贵,等着。”说话就出了门。
可是没过一会,门就开了,采萝连忙去迎她,“妈妈,怎得这样快就……穆,穆大人,你怎么来了?”
时澜洳听到动静起身时,穆珩已经劈晕采萝,走进了内寝,只见他匆匆上前来,拉起她的手说:“澜儿,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时澜洳觉得很莫名,惊慌的一把甩开他,“我为何要跟你走?”
这样明艳动人的脸庞,穆珩不是第一次见,还记得在吴州城的姚府,他也曾为她闯过一次洞房,只是,那双眼里的神情不一样了,上回是感激是期盼,而这回,却是惊讶是抗拒。不过没事的,只要他向她解释清楚就行了,“倩女笑兮,郎君慰兮,巧言附耳,不闻旧人。昨日不复,他朝无期。还记得这句话吗?”
怎么会忘记,那样的痛楚,怕是这辈子也不能忘怀了,但那又能怎样呢?覆水难收,时澜洳笑了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我已嫁人了,穆指挥,你也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穆珩哀伤的望着她,“我此刻的心境,就如同那日的你一样,但不同的是,我当时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做的假戏,而你如今,却是要真的另嫁他人。”言语间满是凄凉。
这话让时澜洳万分惊愕,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待佐证,“做假戏?保全我的性命? ”
穆珩上前一步,靠近她,“还记得我去蓬楼,把你从高显垒手中救出来那日吗?国公夫人进宫找花丙辰谈了条件,花丙辰得了好处,拿你要挟我,若是再与你有牵连,便要取走你的性命。”
一句一句,叫时澜洳越听越震惊,她往后退了退,“所以,所以你当时就打算看着我,跳进高家那个火坑吗?倘若是那样,我倒情愿去死。”
穆珩失笑一声,“我这样爱你,怎么可能让你嫁进高家?那日与你依依惜别后,我便去找了晏翎越,我知他有办法救你。”
时澜洳这才恍然大悟,“所以第二日,他便来了时园,拿婚约与我做交易?”
穆珩又来牵她的手,“什么交易,你俩所谓的交易,不过是他为了拴住你而设的局。他并非白白救你,他有条件,条件便是要我退出,从此离开你。他根本就没打算放你走,包括那道太后的赐婚懿旨,还有和陈怡的婚约,全部都是他设的局。”
时澜洳不大愿意相信这些,又往后让了让,她从他的话里抓住了两处漏洞,“那道赐婚懿旨我知道的,是侯爵夫人,事先向太后娘娘请来的,还有,即便他用了些心计,也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只不过,只不过……”
穆珩见她让开了,便落寞的收回了手,替她说道:“只不过,他强行用了欺瞒的方式,步步诱哄你,断绝了你的退路,让你只能跟了他,从了他,对吗?澜儿,别天真了,即便没有那道赐婚懿旨,也会有赐婚圣旨,只不过早晚罢了,因为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你心里爱的人是我,要用赐婚诏书拴住你。”
时澜洳找不出辩驳的理由,默认道:“但他待我却是真心的,救了我也是事实,他爱我没有错,如今我已然是他的妻,是他的人,我很欢喜,你既然将我拱手让了人,如今就不该后悔,来搅我的亲事。”
穆珩被她的话惊了一瞬,“你很欢喜?你爱上他了?不过救了你一次,你就动心了吗?只要真心待你,你就能移情吗?那我呢?除却被薛虎劫走那次是因我而起,在吴州城,春华宴,蓬楼,南苑猎林,你还记得我救过你多少次吗?论真心,我的心难道不真吗?”
时澜洳忽然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愣了好半晌,才道:“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你哪怕能早一些告诉我真相,哪怕在南苑猎林那次,我哭着怨怪你时,告诉我真相,也许我们,就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穆珩心里顿生悲凉,他一把扯开交领,露出满是鞭痕的胸膛,遍布烫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