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花丙辰的死讯,就在京师传开了。
时澜洳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试穿嫁衣,还有三日,就是十一月初九,她大婚的日子。一面看铜镜里的自己,一面对采萝说:“花丙辰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就是可怜了小姨,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咱们下半晌去吴家瞧瞧她吧。”
谁知采萝忽然悲伤起来,“姑娘,女先生遭了意外,奴婢听他们说,花厂公绑了女先生做人质要挟穆大人,结果在两方交手时杀了她。”
这叫时澜洳大吃一惊,他们二人不是相爱吗?花丙辰迟迟不离京,难道不是为了带吴姝一起走?他护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杀她呢?这其中的隐情,也怕是只有穆珩才知道了。
正想着,外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晏翎越款款走了进来,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母亲不是说大婚前三日,你我不能见面吗?”
晏翎越见她一身骄红,目光骤然亮起来,“风华绝代,殊胜丽人,得妻如斯,吾甚幸哉,娘子,衣裳可还合身?”说话间已经来到她面前,眼神灼灼,将她揽进怀里。
采萝见状,连忙退出去,将门关上。晏翎越又亲了亲时澜洳的脸,却被她红着脸推开,“量身定做的衣衫,会出什么差错。你怎么又来了?”
谁知晏翎越突然就松开了她,负起手来,转身向外,“莫非娘子不想见我?还未成亲,就嫌我烦了吗?”
近来也不知怎么的,晏翎越愈发喜欢粘着她,惯爱使小性子不说,还每常说些不讲道理的话,职上也不怎么去了,随着婚期临近,干脆同陛下告了假,每日天明时来,入夜后才走。
表面上,穆珩的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但时澜洳还是隐隐察觉到了他心里的不安。眼下的岁月静好来之不易,她亦格外珍惜。于是,连忙上前环上他的腰,踮起脚尖,回亲他一口,说:“我的夫君郎艳独绝,风月无边,简直令我爱不释手,怎么会烦呢?只是母亲特意叮嘱,大婚前三日见面,不吉利。”
晏翎越这才称了意,妥协道:“好,明日才进入三日期限,今日还可以再陪陪你。”边说着边把时澜洳搂紧,“真想今日就把你娶回去。”
这段日子他日日守着她,其实是有原因的,穆珩在东临时说过要带她离开,如今花丙辰已死,他便没了顾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找澜儿,告诉她真相。眼下大婚在即,绝不能叫他钻了空子,看来这三日,得找点事情给他做了。
当然,除了穆珩这件膈应人的事情,还有一件好事,就是他那令人难以启齿的病症,经太医诊断,竟然是因为他无有经验,首次难免。幸亏只是虚惊一场,后来他让者离去寻了些书籍来,仔细钻研了一番,才恍然理解,这些书自有它们存在的道理,也不能一味摈弃。于某些人来说,确实是颓心丧智的毒丸,而于某些人来说,却是救命的良方,譬如他,就从中获益匪浅。
想到这里,他抬眼瞧了瞧窗外的天光,雾霭缠绵,往年这时候,已经迎来了初雪,今年却迟迟还未降临。但无论如何,这样阴冷的天气,是不适宜再出门的。
眼波流转,他温情脉脉的望着时澜洳,“娘子,你这身嫁衣该换了吧,当心弄皱了。”
时澜洳这才发现,两人搂得这样紧,不皱才怪,于是连忙推开他,“对对对,幸亏你提醒我,”说着便扭头朝门外喊,“采……”却忽然被他掰过脸来,堵住了嘴,亲了好长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叫采萝做什么,不是有我在吗?我帮你。”
却还是被她无情的推开了,“嫁衣繁复,你瞧这些明扣暗扣,万一不小心扯坏了,还要麻烦人奔来走去的缝补一趟,折腾不是?”
晏翎越似乎听进去了她的话,好奇的来研究她嫁衣上的扣子,“是吗,我瞧瞧。”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煞有介事一般,见时澜洳狐疑的望着他,又解释道:“我打小便自己更衣,什么样的扣子没解过,放心,难不倒我。”
边说着边忙活起来,不得不说,他不仅聪明,而且还是个细致人,修长白皙的指节很灵活,不多时,繁复的明扣暗扣,就被轻巧的解除了,一点也不输采萝,中途时,得意的看她一眼,讨赏似的把脸凑近她唇边,道:“娘子亲亲。”
时澜洳知他近来敏感,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能依,便总是依着他的,不过是换件衣衫,就由着他吧,依言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好奇问道:“方才,你是绕着园子来的?”
晏翎越追着亲了亲她的唇,继续手上的事情,“我见园子里寒梅初绽,景致不错,便绕了一圈,怎么了?”
时澜洳闻见他身上,透着一股清冽的草木味道,进屋有一会儿了,衣服上的寒气还未散尽,便心疼的说:“外头可冷?都什么天了,你怎么还穿得这样单薄,要么还是寻个嬷嬷近身伺候吧,者离虽好,但毕竟不如女子细心。”
晏翎越笑着说:“大功告成。”然后果真如伺候人更衣一般,揭了她的外裳挂进衣橱里,回来后,又继续研究她裙腰上的锦带,看了看,不过只系着一个绳结,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