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梦娢不停的喊救命,混着扑腾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然后淹没进了水里,终于,碧波平静。
此时,凝香已经被吓得失了语,时澜洳也被吓得腿脚发软。她连忙拉起穆珩的手,恳求道:“不能让她死,快救救她,穆指挥,她不能死......”
穆珩却一脸淡漠的说:“她方才要杀你。”
时澜洳却急得声音发颤:“是,但我会水,她不会,眼下人命关天,你快救救她,日后我自会找她算账。”
穆珩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语气平静:“你走吧,记住,今日你没来过这里。”
时澜洳心急如焚,见求他无用,便马上绕开他,上前两步,一头就扎进了湖里。
她的水性其实不好,自保可以,但救人却很欠火候,加上力气又小,根本无法在水下拉着袁梦娢游上来,于是很快,两人就一起沉了下去。
但好在,她看见水波晕出的光圈里,跳进了一个身影,向她游来,很快靠近。是穆珩,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心里生出无限欢喜,终于支撑不下去,她闭上了眼睛。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四下里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内寝。扶着额头坐起来,缓了一会,才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想到袁梦娢,心上猛然一惊,连忙走下床,绕过画屏,却瞧见晏翎越坐在外间:“你醒了?”
她连忙上前抓住他,问:“袁梦娢呢?她在哪里?”
晏翎越把她的手拿开,又把桌上的药移到她面前,说:“她溺水的时间比你长,如今还昏迷着,不过你也别担心,太医说至多明日,就会醒来。”
时澜洳放了心,这才坐下来。可她忽然想起,救她的人分明是穆珩,晏翎越为什么会在这里?于是疑惑的朝门上望了望,期盼能看见穆珩的身影。
而晏翎越却在此时,突然开口:“喝药吧。”
她边说好,边又往门上望了两眼,才落寞的收回了目光,心里怨怪道:好歹等她醒过来再走啊。
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才发现这药奇苦,皱着眉头看向晏翎越,突然察觉他今日有些奇怪,只见他表情严肃,方才说话时语气也很不善。于是,她放下勺子,小心翼翼的问他:“小侯爷,你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还是因为高小公爷的事情被责难了?哦,对了,他伤得重吗?”
晏翎越却不看她,问道:“为何要一个人去那里。”
这让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空气凝滞了一会,他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为何要一个人去那片山石后面?”
时澜洳这才听明白,“哦,外面人太多了,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歇……”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突然转过头来望向她,眸光里充满了怒意,指责道:“水性不好,为何还要下水救人?”
时澜洳被问得有些发懵,支支吾吾了好一会,竟回答不上来。不禁也质疑起自己,“对啊,我为何要下水救人?”又想了想,“不对,我救我的人,小侯爷你为何要冲我发脾气?况且,救我的人,不是穆指挥吗?”
她说着,突然想起他和高显垒把酒言欢的画面,于是,也气愤起来:“你的挚友如今身受重伤,你不去照顾他,来我这里做什么?”
晏翎越被她一连串的疑问,问住了。是啊,这丫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会明白他的心意。可是,就算告诉她,他为她做的一切,她又会领情吗?
眼下,她心心念念的,只有穆珩。说不定,知道了真相,越发要与他楚河汉界,划分两清了。今日的事情,只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怪她做什么呢?
唉,真是个无情的丫头。罢了,他轻叹一声,站起来,与她说:“记得把药喝完。”然后就走了出去。
留时澜洳一个人坐在那里,莫名其妙。
恰在此时,采萝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姑娘,你醒啦?饿吗?快用些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她却连忙抓住她,问出了心中的一连串疑惑:“采萝,穆指挥呢?是他救的我吗?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里来的?眼下什么时辰了?祖母人呢?”
一说起今日的事情,采萝就心虚起来,但为了姑娘的名声考虑,她必须把“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于是她强装镇定的,与时澜洳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奴婢今日一出假山,就撞上了袁姑……不对,是那毒妇主仆,见她俩鬼鬼祟祟的,心里就有些担心姑娘,想着跑快些,尽快赶回来,谁知路上又遇见了正在巡逻的穆大人,他将奴婢叫住,质问奴婢为何如此慌张,奴婢便,便只能老实交代了。
但又怕他去寻姑娘的麻烦,就,奴婢就,就又去寻来了晏小侯爷。谁知歪打正着,救了姑娘。”
时澜洳见她言辞闪烁,说得含含糊糊,便仔细询问她:“那你是和小侯爷一起赶过来的?”
采萝点头说是:“奴婢和小侯爷赶到的时候,见穆大人,刚把姑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