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令时澜洳很不知所措,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柳氏见场面有些尴尬,便忙来帮腔:“好闺女,从前我们不知有你的存在,才让你一直流落在外面受苦,昨日,我远远瞧着你们姐妹俩,竟发觉有些相像,回去后同你父亲打听,才得知你来了京师,于是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夜就跑去禀告了老太太,老太太听了来龙去脉后,就坐不住了,一宿没睡熬到今晨,天还没亮呢,就急着要来找你,也是赶巧儿了,今日休沐,你父亲和兄长都在家,我们这才能够一家子齐齐整整的来接你。”
这话谁信呢,时澜洳听出了话里的算计,其实,就是因为她们母女看见晏翎越身边突然多出个女子,才忙去打听的。一大早着急忙慌的赶来接她,不就是担心她会一直待在晏翎越身边吗?而且,她昨日脸都肿成那样了,即便是生得一模一样的人,也不能看出来,更何况她还坐在马车里。只怕,她们是已经调查了她的详尽底细,有备而来。
见她不说话,柳氏又热情的向她介绍起袁家的人来:“这是你大哥哥锦程,这是你的姐姐,梦娢,昨日见过的,还有你的二哥哥,他叫锦翔,说起来啊,你们两个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呢,哈哈,哈哈哈。”
一番话说完,只见柳氏又干干的笑了两声,怕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别扭吧。
但总算把人都介绍完了,这回老太太也终于开心的笑起来,又拍了拍她的手道:“乖孙女,跟祖母回家吧?”
其实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拒绝的打算,可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一旁的袁梦娢着急的说:“祖母,您忘了吗?咱们还要带二哥哥进晏家,向长明哥哥赔罪呢?”
没想到老太太却说:“我今日来只管接走我的小孙女,关于请罪的事情,就让你父亲带他去吧。”
袁梦娢一个“可”字卡在了喉咙里,焦急的看向柳氏,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
而袁明达领了老太太的吩咐后,转身对时澜洳说:“你先跟你的祖母回去。”又对大家挥手,“你们也都回去吧,别杵在这里了。”
然后拎起袁锦翔的衣领子,往袁府大门走去。
前后不过须臾,这些人三言两语的,又决定了她的去处,这难道是他们一家人的通病吗?
时澜洳极其莫名的站在原地,却见走在前面的老太太,又转过身来朝她招手,“乖孙女,快来,跟祖母坐一辆马车。”
她摇着头要拒绝,却又被身后一阵马蹄混着车辙子的声音打断,忙回头看,只见一乘华贵的马车从不远处驶来,车檐下挂着一枚摇曳的牌子,上面是一个醒目的晏字。
很快,袁家的一群人又聚拢在一起,默契的站回到阶前等候,下人们匆忙的拉走马车,避让到角门那边去了。
待晏家的马车停稳,首先迎上前去的是柳氏,才看见车门里伸出一只手,她就灿烂无比的笑起来,边纳福边说:“问侯爵夫人安好。”
不一会,马车里走出来一位面容温丽的妇人。只见她微扬着唇角,与众人点头打招呼。时澜洳站在一旁想,这位应该就是晏翎越的母亲了,原来他那双温润的眉眼,是随了侯爵夫人。
晃了一会神,再看过去时,只见她已经扶着嬷嬷,婉婉有仪的走下了车,连忙上前扶起柳氏,与她说:“袁夫人不必多礼。”然后才看向袁家的一行人,也不问什么事,首先把目光放在了袁老太太身上,十分谦和的上前搀她,说:“真是失礼,竟让老夫人站在这里等我,叫晚辈如何担待得起,快随我进去坐起来喝杯茶吧。”
既然来到人家门上接人,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尽管不好意思,袁老夫人还是顺着她的牵引,边走边说:“那么,老身就叨扰了。”
晏翎越一听说门上的动静,就急忙迎了出来,当他走到前厅时,众人已经坐在了里面,一脚迈进厅门,就瞧见了时澜洳,却见她,两只手被袁老太太紧紧攥着,一脸难色。
这时,堂上的袁明达见他进来,就立即起身,拱手致歉说:“昨日,犬子无状,冲撞了小侯爷,今日在下将他带来给您赔罪,还望小侯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回。”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猜到了袁家人此行的目的,就凭这丫头,还不至于引得他们倾巢出动,所以他一点也不惊讶。但是,他也并不打算急着体谅他们。
于是,负起手来,扬了扬眉,把目光投向时澜洳,才缓缓说道:“袁大人似乎弄错了对象,令郎并没有冲撞本侯,而是打了那位时姑娘,还扬言说,要将她送去杜若坊调教一番,再带回府中做妾。”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只见袁家人个个铁青着脸,低下了头。只有时澜洳似笑非笑的,强装着肃容。
看见她开心了,他才继续,故作愧疚的上前虚扶起袁明达,“大人不必多礼,要说冲撞,其实是本侯冲撞了令郎,当时在客栈,众目睽睽之下,我见他正举着手打一个弱女子,便凭着一时的冲动上前阻拦,却不料,平日里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