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柳枝穿过雕花窗,搭在刚摘的雏菊上。
上好的青花瓷,偏偏配了不值钱的野花,苏瑾没少被人骂没眼光,糟蹋好东西。
偏偏她一点也不在意。
自己就像这束野菊,撞大运才嫁给了当朝首辅,不搭,不是也没把日子过的多坏。
“哎呀,夫人,你这么绣针法不对!”
苏瑾回了神,继续和手上的针线作斗争。
两无根葱段似的指尖,布了密密麻麻的针眼,偏偏绣艺一点进步也没有。
丫鬟春夏看了眼绣布上的东西,和竹子半点不沾边,活脱脱几条大青虫。
她对着上好的雪锦满眼心疼,颤颤巍巍的开口:
“夫人,大人的生辰礼您还是送别的吧,都三个多月吧,您这手再这样下去该废了。”
最重要的是,太糟蹋东西了!
苏瑾放下针线,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针眼,幽幽的叹了口气。
自己穿过来也好几年了,还做了两年宫女,绣技还堪堪停留在穿越前,丢死人了!
一把扔掉衣服,苏瑾揉了揉腰。
在房里坐一上午了,她感觉自己腰酸腿也麻,遭罪啊!
绣娘真不是人干的活!
“走,咱们去后花园转转,呆一下午了,闷的很。”
苏瑾招呼了声春夏,抬步往门口走。
刚到走廊,就听见几个小丫鬟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匈奴可汗死了,再过一个多月公主就要回朝了。”
“啊?那夫人可怎么办,要知道,当初大人要娶的本来是公主啊。”
那个人,要回来了吗?
苏瑾的心像是被几把匕首来回地刺,比刚刚被针扎要痛上千万倍。
当初,傅霖为了娶公主,不惜摘下官帽,生生跪在皇宫两天两夜,直到昏迷,才被人送回府邸。
一时轰动盛京。
为了斩断两人情根,送公主和亲。
当今陛下以傅霖家人为要挟,硬生生逼他娶了公主身边的宫女。
高傲如公主,自然是不可能和一个宫女共事一夫。
远走他乡嫁他人。
有情人终被拆散。
故事可悲可泣。
唯一的缺点是,那个炮灰宫女,姓苏名瑾!
更讽刺的是,宫女爱上了首辅。苏瑾作为现代清醒,自然知道心有所属的男人沾不得。
但偏偏还是不可自制地爱上了傅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如今听到丈夫所爱之人即将回归,苏瑾如坠冰窖,心如刀割,仿佛被人抽走了全部力气。
突然就想到当初的新婚夜。
昏暗的烛光下,傅霖伸手抬着她的下巴,神色轻蔑,如同看一坨垃圾,他冷冰冰地开口:
“你不配提她!”
明明阳光高照,苏瑾却仿佛在冰天雪地行走。
娇小的身子颤抖,几乎站不住脚。
春夏见状连忙扶住苏瑾,对着几个丫鬟开口呵斥:
“府里的规矩都丢了,自己下去领十个板子的罚!”
苏瑾看着几个丫鬟愤愤不平的脸,苍白着脸开口:
“私下议论主子,本来就该罚,你们也不用有什么不平。”
说完挥了挥手,就让人下去了。
几个丫鬟看走远了。
扯着帕子回头瞥了一眼,对着地上啐了一口。
“她原来不也是丫鬟,身份也比咱们高贵不了多少,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当上了夫人,等着吧,过了这一个多月,她准得下堂!”
另一边。
春夏扶着苏瑾回了房。
就赶忙吩咐人做些吃食,以往夫人心情不好就喜吃些美食。
“今天夫人心情不好,多做些夫人爱吃的东西,尤其是前两天夫人刚发明的水晶凉糕,多做上些。”
哎,夫人努力了三年,才跟大人感情好些,这公主,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春夏端着做好的糕点推开门,就看见苏瑾病怏怏地坐在床上,动作都没变。
伸手捏了块水晶糕,凑到她跟前。
“夫人,您多少吃点啊。”
“这公主不是还没回来嘛,您现在就怕了,是想把大人让出去吗?”
“别忘了,大人现在可是你的夫君!”
苏瑾醍醐灌顶,眼神一下子变的坚定。
对,傅霖现在还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绝对不能把喜欢的人拱手相让!
几步走到铜镜前,苏瑾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又用水净了净脸,重新画了个妆容。
镜子里的人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神色坚定,大而有神的鹿眼水光未散,唇色泛着樱桃粉,格外惹人怜惜。
整理好仪容后,苏瑾直奔厨房,打算今晚亲自给傅霖做一顿晚餐,增进夫妻感情。
作为孤儿,苏瑾早早就独立了,厨艺甚至比很多美食博主还要好。
到了厨房,苏瑾挥挥手让要来帮忙的下人下去,亲自泡上了些红豆,等泡好了用大火煮了1个时辰,摊在纱布上一点点碾磨成泥,过滤成细沙。
撒上厨子提前备好的碎冰,和去年酿的桂花蜜。
卖相好看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