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连绵下了一周的雨,直到3月13日转晴。
正午的阳光从高楼的窗户照进来,打在办公桌的多肉盆栽上,给蔫了几天的植物又添了几分生气。
那天日晒很猛,手机提醒紫外线指数高,姜予时戴了顶蓝色鸭舌帽,和几个同事一起下楼吃饭。楼下新开了家粤菜馆,听说口味清淡,评分很高。
一众人边走边聊,吐槽着最近的风轻云淡,简直一点可写的料都没有。
忽然,姜予时眼前一亮。
她上前一步,对着正华粤菜馆招牌下穿着风衣的男人打招呼:“嗨,好巧!”
那人侧过头,看到她也微微怔住。
姜予时一边朝他走去,一边向身边的同事介绍:“这就是那天晚上帮我的人,宁先生。”
几位女同事走近一看,不禁捂住嘴。
面前的人身段高挑,眉眼极具辨识度,相貌是万里挑一的好看,周身透着一股凛然的气质,如浑然天成又蒙着一层冰霜的玉雕,可观不可亲。
奇怪的是这么一个超然不群的人,刚刚远远看过去竟让人毫无察觉,泯然众人。
不过干记者这一行,大都是见过场面的,很快便收起了心底的惊讶,像对待普通人一样聊起天来。
“我们听小姜提起过您,说是您不要任何报酬就离开了,也没有留联系方式。”
“举手之劳而已。”他不冷不热答了句。
姜予时发现他在人多的时候身上那股凌厉的威压感淡不可察,转化为一种很常见的疏离感。
她的同事们遇到帅哥都很激动,都自来熟地热聊起来。
“也不算举手之劳,现在很多人遇到那种情况都会漠视的。”
“不不论如何,您也算小姜的半个恩人了,她理应请您吃饭的。”
“您也准备在这吃中饭吗?要不要一起?”
没想到帅哥摆了摆手,平淡地开口:“不了,我刚吃完,先走了。”
反应冷淡得像是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会。
众人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只得悻悻地点点头,不再热脸贴冷屁股。
眼看着帅哥转身,笔直欣长的腿迈出去。
忽然,背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宁佚,今天没空的话,改天呢?”
是姜予时开口叫住了他。
他猛地一回头,夹着狂烈刺骨的寒风,如同冬天的北风刮过湖面一般,冻结了一切。
除了姜予时,所有人都定住不动,就连时钟也静止了。
店内正在为顾客倒茶的服务员,保持着手臂弯曲的姿势,泛着金光的壶嘴中漏出的水流在空中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线,晶莹剔透的水柱就这么停在空中,像精致罕见的艺术品。
她的目光慢慢转回到面前清隽而冷酷的这张脸上。
“你怎么记得我的名字?”他直接开口质问。
“神明大人,好像,你的法术对我不管用了。”她不惧反笑,勇敢地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不是神。”
此刻,男人距离她只有三十厘米远。
他周身的威压腾腾升起,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那天晚上,我告诉你名字后,确实消除了你的记忆。你是当时没忘记,还是后面想起来了?”他开口质问。
“唔......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姜予时慢慢思索道,“那天我只记得你告诉了我你的姓氏,把我送回了家,但是我睡了一觉后,我在梦里看见了公园里我们更早之前的对话,你说你叫宁佚,我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梦。所以我刚刚叫了在梦里听到的那个名字,现在结果证实,那不是梦,而是回忆,对吗?”
宁佚没有回答。
她顿了顿,又补充:“我还看见了你救了从天台掉下来的我......”
宁佚的脸色越来越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或许——”她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是因为你对我用了太多次,导致我对你的那个记忆消除术已经免疫了。”
“......”宁佚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一次都没有。
沉思片刻,他忽然笑了:“倒是有趣,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你定时间。”
“那我怎么联系你?”她拿出手机晃了晃,“这次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了吧。”
宁佚皱了皱眉头:“我没那个东西。”
“你是原始人吗?”她根本无法想象,没有手机,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
“手伸出来。”他忽然命令道。
姜予时乖乖伸出手,在他手指快要碰到时又“蹭”地一下缩了回去,警惕地盯着他。
“你该不会又想消除我的记忆吧?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