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喃喃的出声,似乎因为缺血发作而无意识的嘟囔。“好想吃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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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每在医院照顾了罗振文一个下午,傍晚就不得已要回到学校。项目到了后期收尾阶段,导师一遍遍的打电话催促,搅得人心慌。
罗振文被护士插上尿管,刚经历过全麻手术,整个人正有些恍惚的躺在床上。
“吴先生在吗。”
“谁。”郁每帮他掖着被角。
“就是,撞我的那个车主,他没有再来了么?”罗振文哑着嗓子说。
郁每摇头,“你好好休息,今天上午我还有事,要先走,之后再来看你。”
“什么,你要走?”罗振文挣扎着把上半身抬了抬,“那我怎么办,谁来照顾我?”
“已经给你请好了护工,你现在不能吃饭,第二天才能下地,就先别操心公司了。”郁每细心地叮嘱他,身体却忍不住的远离。
“你能请假吗,我感觉不太舒服。他们给我做的手术时间太长了,头很晕。”罗振文咳嗽了两声,感觉头嗡嗡作响。
“等你麻药的劲儿过去了,就会舒服很多,乖一点。”郁每再上前揉了揉他的手,“我肯定尽快来看你。”
说完,不等罗振文再说些什么,她就拿上挎包准备离开。
“等一下。”罗振文叫住了她,“你身上的这件裙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郁每低头,看见自己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裙子,它是程撤送她让自己在婚礼上穿的那件。
“昨天。”她抬头平静的回望过去,“一直等不到你,就随便去店里逛逛买了它,好看么?”
“不好看,你拿了我的钱就该多买几件像样的裙子。”罗振文看了几眼又躺下,“回去就把它扔了吧。”
。
夜晚,郁每直接回了两人的家里。
在经过许多意外后,两人约定好的同居迟迟没有实现,因此这间公寓也很久没人进门。
她推开门,玄关的鞋架上都落上了一层轻薄的灰尘。
在很小的时候,她住的房间是北屋,辛晓禾住的地方在南边,因为北屋前面有一个自建房,会挡住大半部分阳光,所以父母偏心,才会这么安排。
但是后来有一天,那个自建房被拆除了,不再遮挡阳光,而南屋的窗前被置了排污水口,因此两人的房间又被名正言顺的调换了回来。
父母在面对郁每的质疑时,没有给予一丝回应。
如果有一天,她很希望有一所自己的房子,里面放的都是她为数不多的行李,最主要的是来去自由,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里面可以只放上她喜欢的家具,壁纸的颜色,也由她来挑选,那就最好不过了。
到时候也用不着虚张声势,借助她哥的名堂才能把别人尊重自己。
郁每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到沙发上,手背却触摸到靠背上搭着的一块羊皮。
她拎着一段,把整块羊皮拿起来端详。
当初在店里选家具的时候,郁每想买一块纯白无瑕的羊皮,柔软漂亮。但是罗振文不同意,他喜欢这条带着些许黑斑的羊皮,郁每仍记得他的理由是,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
这种带着瑕疵的,就更美。
她只当他随口一说,也没有去争的意思,但是在这午夜时分,借着淡淡的月光,这条羊皮毯子上的黑斑却显得愈发可恨起来。
只是略略一犹豫,郁每拎着羊皮走向了厨房吧台,然后抄起一把剪刀,对着毯子最薄弱的一端下了手。
这把剪子是装修师傅临走前落下的,型号很大,是用来剪电缆的那种,郁每实验室也有一把类似的。它很锋利,用来处置无辜的羊皮非常轻松。
没过一会儿,这条毯子就变得破破烂烂,千疮百孔,仿佛被猛兽撕咬过。
只是在某一瞬间,剪刀末端的触感却突然让郁每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她捅下程撤的那一刀。
那是坚硬的,却也是柔软的触感,带着温热的感觉。
她愣了一下,缓缓把剪刀放回了原处,一种呕意从喉咙里冒了出来。她踉跄着跑到厕所,然后扶着洗手池不住地咳嗽,但什么都没吐出来。
当夜郁每做了很多噩梦,梦里还是过去的画面,在高中时期的一帧帧场景转着圈在脑子里盘旋。
她孤零零站在教学楼的顶层,没过一会儿,她就毫不犹豫的朝下跳去,降落的速度出奇的慢,楼下的平地上有许多双手朝她挥舞,却也把她拍开,最后只有一双手把她稳稳地接住。
只是没当她看清楚手主人的脸时,梦就已经醒了。
第二天去开会的车在校门口接人出发,郁每醒的很早,不到九点就到了实验室,然后在浓重的晨雾里站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组里的人才到齐。
由于雾气重,对面来人看不见她的位置,一些说话声毫不顾忌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