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自右域众目睽睽之下断了江书文一臂,休了夫婿,扬言不死不休。
八卦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转瞬便在左域溜了一圈,再一次传回到沈伊耳中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包括但不限于以下版本。
一,沈伊移情别恋新人,企图和江书文和离,奈何江书文誓死不同意,于是被沈伊休了。
二,沈伊在右域饱受折磨,终于堪破红尘,休夫证道。
三,江书文见不得沈伊身侧满是爱慕者,嫉妒之下做出许多无法挽回之事,被沈伊当场抛弃。
值得一提的是,沈伊移情别恋的新人所指的,竟然是宋珩。
“离谱。”
她扫了一眼这些传闻,只是无奈一笑,便随手扔在了一边。
在她看来,自己和宋珩关系纯粹,性子亦不合拍,自然是做不得情人的,这些人如此揣测,实在是闲的没事干了,就该发配去禁地看守几月,吃吃苦头,自然就无心再造谣。
倒是表面冷淡的方添才将其从地上捡起来,认真放在书案上摆好,用探讨的语气推测。
“江书文出身在左域不是秘密,他与宋珩视同水火,你夹杂其中才有了这般传闻。”
一个是青梅竹马的师弟,一个是一见钟情夫君,两人遇上即不死不休,这般一想,是个人都能脑补出一幕幕大戏。
沈伊眨眨眼,暗中勾了勾手指,那被摆放好的书信便又无声漂浮起来,飞到了地上。
方添才再次捡起,还没等放好,这纸张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他手中挣扎出来,企图冲进一边鱼缸中投湖自尽。
他手掌轻抚而过,那水面便结了一层冰,将纸片拦截下来。
沈伊不甘示弱,控制着纸片企图将冰面砸破,谁料方添才先下手为强,无声在上面覆盖了一层铁板。
纸片哐哐砸下去,毫无用处。
方添才将其拿起,准备再次放至书案,不曾想——
在指尖与它相触碰的刹那,橙红色火焰高高跃起,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了一地飞灰。
方添才:“……”
他拍掉指尖灰烬,只当什么都没发生,神色不变的转移话题,“三家那边来消息了吗?”
“在这里。”沈伊挥了挥手中握着书信,眉目逐渐舒展开来。
这便是第二件事了。
陈家趁着昨夜落青宗盛宴,众家主少主都不在,竟然暗中去偷袭,除了落青宗之外,几个世家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
众人震怒,诧异陈家竟然敢如此挑衅,沈伊趁着机会,提前给三大世家去了一封书信。
信中暗中提及了陈家过往几年对几家的暗算,及其详尽。
当然,情报是宋珩提供的。
昨夜计划临时更改,宋珩提议干脆借此机会祸水东引,拉拢其余世家一同对付陈家。
左域世家们相互制衡多年,纵然是都有心扩大规模,却碍于稳妥不敢轻易打乱眼前布局,缺乏的就是一个机会。
既然沈伊不介意做这个牵头人,那他们定然也愿意为了利益冒险,几家合伙将陈家吞并。
果不其然,有了沈伊领头,加上昨夜陈家行径,几家已经动了心思,虽不曾准确表态参与,可字里行间都表明一点。
未必主动,却不会插手相助陈家。
这样就足够了。
沈伊伸了个懒腰,虽姿态悠闲,眼底却毫无笑意,“动手吧。”
宋珩给出来的情报十分详尽,大到陈家势力布局,小到门内弟子专擅之事,洋洋洒洒三张纸,作为断送陈家的镰刀,暗藏锋芒。
不过对于此事,方添才却有不同疑问。
“宋珩才掌权几年,根基不稳,你可有想过这些事情他从何得知?”
并非是他多疑,这些年宗主暗中调查,搜集到的也不过如此罢了,宋珩一个年轻儿郎,素来被人认为空有天赋地位,却输了些心计手段。
一个生性单纯的人,怎会做这种事?
沈伊抬眸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
并非针对宋珩,而是事关宗门存亡,不得不谨慎些。
但对此,她并不想要多谈。
两人一同窥视未来,落青宗覆灭后,世家猖狂,纷纷准备向上阳宫下手,是宋珩撑起了宫门,一步步收服世家,为她报仇。
陈家所作所为,全盘布局,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既有如此一遭,如今被宋珩提前利用,也没什么忌讳。
对此,沈伊不会怀疑宋珩,只会郑重保证,“师兄放心,他绝不会对落青宗不利。”
她视线灼灼,凝重而真诚,是真的发自心底认定宋珩与她站定在一条线上,忠心耿耿。
方添才沉默半晌,到底还是点了头。
“既如此,我去安顿暗线行动。”
打倒一人并非难事,压垮一个家族却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