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难得的超级大晴天。
接连几日的阴雨连绵天气和裂空研究所的打击,在这个爆裂般的晴天下心情稍稍有所缓解。
命黎揉揉眼睛,都怀疑自己是在做美梦,破损裂开的窗户外头,盛开着一大片的郁金香花丛,各色排列得整整齐齐,极为赏心悦目。
郁金香周围,则盘踞着藤蔓,如蛇一般如影随形,这一幕像是她误入了上世纪的小花园,诡谲而美丽。
命黎走出房门,站在郁金香花丛旁沉思这个变故,如果她眼睛没瞎记忆没出错,昨天刚来的时候她窗户外是一片荒地。
突然出现的郁金香丛,着实让命黎有点不安,她不知晓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
“姐姐。”
沈慈安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这次对方没有刻意发出声响,她小小被吓一跳,转过身,却发现沈慈安惨白着一张脸。
仿佛是,受了重伤。
命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伤口发炎感染了,可时间过去大半个月了,不应该会出现这种症状。
难不成昨晚有怪物偷摸着来了?
“你脸怎么这么白?发生什么事了?”命黎上前扶住他,手背试探对方额头的温度,凉凉的,察觉不到任何温度。
沈慈安摆摆头,说:“我没事,可能昨晚没休息好着凉了。”
他理由说得如此勉强,命黎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她一向不会强迫他人违背意愿,但在这个节点,命黎很害怕沈慈安再有个三长两短。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我不希望你再受伤了。”命黎看向他,妄图透过他伪装的假面看清内里的真相,可惜沈慈安是伪装大师。
“真的。”
沈慈安也以同样的真诚眼神看向她,几秒后,命黎败下阵来,她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叹气,“好吧,我相信你。”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很讨厌被欺骗和隐瞒,那是不真诚的表现,无论是不是善意。”
沈慈安不接话,他不确定命黎现在是不是知晓了一些什么,不打自招对于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之后命黎没再说什么,沈慈安也没主动问话,二人只是并排站着,眼神虚虚落在漂亮的郁金香花丛上,实际上脑子里天马行空乱七八糟想了一堆。
“这些郁金香……昨天还没有吧?”命黎打破沉默的僵局。
沈慈安随意拽了一朵粉色的,攥在手里观察,说道:“它们似乎是一夜之间长起来的。”
命黎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不离谱吗?转念一想都出现怪物天外来者之类的了,貌似有能够一夜长大的花也不会显得超级奇怪。
她蹲下身,仔仔细细用手指摸了摸郁金香的花瓣,细腻柔软,不是塑料假花,这的确是真花。
果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么。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命黎不忍心破坏这一地郁金香美景,看够了就回去废弃实验室了,彼时杜庭轩还没醒,都要快中午了,杜庭轩也不是贪懒觉的人。
她觉得稀奇且奇怪,便试探着敲了敲杜庭轩的房门,无人应答,秉持着良好原则她一连敲了三次,都没得到回应才进去屋子内。
破败的窗帘拉扯不住,天光泄露进室内,形成一段独特的光影,而灰扑扑的床上,杜庭轩昏迷不醒。
命黎尝试拍着他的脸喊了好几声,杜庭轩始终没反应,上手一摸,好家伙,烫得堪比火炉。
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烧了呢,难不成昨晚真的很冷?先是让沈慈安着凉脸色苍白,再是让杜庭轩高烧不退。
可她怎么什么事没有,甚至精力四射。
命黎不好意思让沈慈安跑腿,于是她亲自拿了医药箱,给杜庭轩换了伤口的药和绷带,再测温喝降温药。
幸运的是,水龙头勉强能用,流走混着泥沙的水,她把毛巾沾湿,敷贴在杜庭轩额头上。
身后的沈慈安嫉妒得眼通红,凭什么杜庭轩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到命黎如此之多的特殊待遇和照顾?
这个杜庭轩到底有什么好的?
沈慈安杀意汹涌,经过昨晚那一遭杜庭轩还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一句他命大。
“姐姐……”
沈慈安试图转移命黎对杜庭轩的注意力,他捏着手指,可怜兮兮地望向命黎,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头有点晕……”
“怎么回事?”命黎把刚刚合上的医药箱再次打开,来到沈慈安面前,仰起头仔仔细细观察着对方的面容,依旧惨白无颜色。
她又探了探对方额头,比之前似乎热了许多,并且热度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你好像也发烧了。”
命黎急得团团转,她回头看了眼杜庭轩,想着对方喝了药敷了冷毛巾,短时间内应该问题不大,便搀扶着沈慈安回到昨晚他休息的屋子。
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