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选择,她只消安排一人做挟持之事,再将消息散播出去,自然会有对贺搂忠心耿耿之人蜂拥而至,这法子甚好,至少方才在主客司附近,秦岸栖就已着人歼灭了近一半的人。
余下的那些,今日必定也是逃不过的。
忍冬趁着众人没将注意放在自己这处,冲着对面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随即恼然开口,“云洲方才传来的消息,贺搂氏的汗王因可敦病逝一事震怒,一时气急之下着人将王室诸人捆在一处,尽数处死了。”
“信口雌黄!”武安王呵出声来,处死王族诸人于贺搂蹊并无一点好处,这般只会让他本就不稳的汗位越发岌岌可危,更何况,那些人都是他的血脉至亲。
“辅国将军极力劝阻未果,只来得及留下诸人身上的腰佩。”她是不怕武安王说了什么的,只往侧边走了一步,让出一只沉得需得两人共抬的木箱。
掀开箱盖,随手抓出几只腰佩呈在付泠鸢眼前,上边的纹案总要比北楚世家们所用的简单不少,到底是学过去的东西,这倒也寻常。只是即便再如何简单,到底也还带着浓重的北境韵味,而身为王族中人的武安王,更是一眼就能认出这些东西分属于何人。
想将这些腰佩搜罗齐整实在不易,这满满当当的一箱,即便是王室尚有幸存之人,也再成不了什么气候。武安王冷眼盯着付泠鸢,似是想从她的面上瞧出一丝惊讶,结果自然不如她所愿。
叶相域的动作之快超乎付泠鸢的预料,幸而她这处的动作也实在不慢,左右今夜便有结果了。
“递给武安王瞧瞧。”她抬着下巴示意忍冬将腰佩送至武安王面前。
不知是有意或是巧合,忍冬手里拿着的几乎都是尚未成年的王室子弟们的腰佩,这些亦都是贺搂氏这一辈之中的佼佼者。他们虽不知贺搂可敦原本看重的是谁,但却知晓一定在这其中。
未等武安王再有什么反应,等得有些不耐的黑衣人高声叫道,“可敦及王室诸人的大仇待报,贺搂氏如今便只能靠女王一人了,此时万不该为北楚人迷惑,应先脱身才是。”
这一声不知叫醒了武安王,也叫醒了陆续赶来的北楚朝臣,贺搂近些年给北楚带来了不少麻烦,武安王无疑是造成此事的罪魁祸首之一。如今与北楚和谈的贺搂蹊虽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可与她相比总归是要好应对不少。
“陛下。”
朝臣们在其身后私语许久,最后让出左光禄大夫,这是白思燃前往云洲之后,他初次主动上前谏言,“武安王万不可放。”
付泠鸢稍稍偏头,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这便是最明白不过的表态了。躬着身子的人赶忙继续将方才朝臣们私下的议论一一说明,最后不过也就一句,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那人挟持的是孤的皇弟。”
“皇室中人,更该为北楚基业鞠躬尽瘁,更何况……”光禄大夫偏过头去,示意付泠鸢去看右侧的那座方才修葺好没有多久的殿宇,“五皇子若是念及一点儿手足情谊,也不会使这些手段逃出宫中了。”
付泠鸢久久不曾说话,直到对面的黑衣人等得不耐,又扬声催促了两句,催得朝臣们又低声催促起来,她这才示意秦岸栖将武安王松开,“孤与你做这交换,你且放人罢。”
没了束缚的人立在原处瞧了付泠鸢一眼,心中已经预想到自己的结局,“本王输在没养一条忠心的狗。”
她往院中踏了一步,对面亦是挟持着付屿渊往前走上一步,千层底的布鞋踏在青石板上,发不出太大的声响,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待三人之间仅于五步之际,秦岸栖弯弓射箭,与此同时付泠鸢也抬手露出袖中箭,几乎是同时,双箭齐发,划破寂静夜空的一长一短两只箭羽呼啸着奔往各自的目标。
两箭皆中。
围在周边的弓箭手像是得了指令,如雨般纷纷飞至的木箭落于院中,让人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待每个人的箭袋都射空了,主客司才又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付泠鸢重重落下自己的手臂,抬着下巴示意忍冬收尾。
“贺搂氏夜闯主客司,武安王挟持五皇子,皆为缠斗之中力竭而亡。”忍冬眉头都不抬一下,示意身边的禁军将人先且收殓起来,“与早前解决了的那些贺搂人一道处置了。”
“今日诸卿都受了惊吓,好生回去歇着吧。”付泠鸢拈住斗篷的丝带轻轻一扯,“将武安王的头送去云洲,也叫辅……也叫贺搂蹊瞧瞧北楚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