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青白周遭沉寂。
月姣因上一世王府的日子,·习惯性早起,起床就瞧见等候她的丫鬟,那丫鬟一开口,她便听出来是昨日给她送吃食的丫头:“又是你?”
丫鬟低垂着头,手脚利落把事情做完就连忙告罪道:“少奶奶,若是大夫人看见奴婢给你送吃的,我就吃不了兜着走。”
丫鬟一边说着,还跪在地上磕头。
月姣默了,这才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娟儿。”
娟儿长相乖巧,不出挑但也不差,她看见月姣洗完脸,就连忙上前帮忙梳头,瞧着月姣花容月貌忍不住夸了几句,她从首饰盒拿了一只镶嵌琉璃七彩珠的金钗,正准备插在月姣头上。
“少奶奶,你刚进来应当还不知道府内的规矩。”娟儿接着开口叮嘱:“大夫人虽说脾气不好,可也不会当众给人难堪,可能是你在哪里得罪了她还不知晓。”
洗漱完毕,娟儿看出来月姣准备同李琰之一道,便开口说道:“二少奶奶,二少爷性子随意,这会子是不会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您还是先去吧。”
月姣点点头,想着昨日李琰之性子,想必老太太确实疼爱这个孙子。
去了李府正厅,推开屋门很香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这阁楼修得大,里面团团围了好几个人,原本说着笑,见月姣进来,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关于她身世之事,也有不少人知道了一点,笑声戛然而止,气氛微妙。
月姣没有慌乱,落落大方款款走到李老夫人侧身行了礼,“老太太,孙媳妇来敬茶了。”
“嗯。”李老夫人不咸不淡回了声,但是手上接过她递来的茶,但是头还偏向大夫人那边说了几句话:“慧云啊,听说你昨日发了好大一通火?”
慧云是大夫人的小名,她不着痕迹语气好似讥讽回了句:“媳妇这是在教规矩呢!”她这明里暗里都像在说月姣有多上不得台面。
李老夫人转头又问月姣道:“孙媳妇呢?”
月姣明白李老夫人的意思,这是想化干戈为玉帛,面上乖巧道:“大伯母昨日确实是在教导规矩。”
听到这话李老妇人才勾唇一笑,褪下手腕上镶金玉镯套在月姣手腕上,这是给新妇见面礼:“这镯子也是我陪嫁,你收下吧!”
“谢老夫人。”月姣温柔回到,所有礼仪都做到尽善尽美。
屋内的人都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忽然有人上前拉住月姣的手,轻拍着打趣道:“我说府上怎么多了个妙人,原来是老夫人眼光毒,给琰哥挑了个媳妇。”
李老夫人被逗得乐了,假意生气道:“也就你没个正行。”
场子一下子热络起来,她拉住月姣,脸上布满笑意,“我是京都晏家的,你叫我嫂嫂就行了。”
“晏嫂嫂。”
月姣顺着话,一一见过亲戚后,坐在了最末尾的位置。
虽然张嬷嬷对她不尽心,但是事关国公府荣誉的礼仪,却严苛至极这才没让她今日出纰漏。
她举止大方这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起初知晓娶的新媳妇是个药铺的女儿,还以为会见到粗鄙不堪行为粗俗的乡野村妇,没曾想,她行为举止到现在也不曾出差错。
众人其乐融融,大夫人咬着牙,她今日特地来见她出丑,便是想出口恶气,一想到国公府流落在外的嫡女出大丑,她心里就觉得畅快,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做的如此滴水不露,也是小瞧她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越发不舒服,望向末尾端坐的月姣,她笑着问道:“怎么不见琰哥?他今日如何了?”
随着她这话一出,屋内气氛又冷了下来。
月姣站了起来,福身回话道:“相公还在休憩,孙媳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怕晚了给老夫人请安,便先过来了。”
大夫人冷笑一声数落道:“今日可是什么日子,不等相公就来成何体统,莫不是你因琰哥的身子就看起他了去?”
“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旁人还怎么想琰哥呢,你若是多为琰哥着想,就不会独自过来。”
“老太太看重你,你要对得起老太太这份恩情,更何况,照你这身份嫁进李府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念着你年纪小,为人处世难免有些错处,不过嫁到李府后,可得多注意些了。”
李琰之是李老夫人的心肝肉,她听到这话也不由得蹙了蹙眉。
大夫人刺刺不休,余光察觉到老太太上心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眉头一挑,向李老夫人建议道:“老太太,我瞧着不如派个嬷嬷到孙媳妇身边教着,顺便府上的事情也可以学着点,这样也是个媳妇分忧。”
李老夫人的神情显然是听进去了,抿唇沉默半晌,“你是如何想的?”
大夫人用方巾捂住嘴角,挥了挥手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位姑娘,模样标志眼角下竟显温顺,笑吟吟说道:“此人是我本家嬷嬷的家生子,更何况前段时日琰哥不是也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