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桂没有反驳，倒是高杉驳斥了他。
小少爷皱了皱眉头：“她为什么不能去前线？我们会保护好她的。”
“不行！”银时连带着对他都不客气起来。
高杉不能理解：“银时，你太过度保护了。阿桃又不是不能自保。”
银时捏着拳头往桂抡过去，少年统帅不躲不避，依然还是刚才那样安安静静看着他。
拳头到底在离他的脸不到一掌的距离处带着风停了下来。
桂本来就是他们之中最单薄的那一个。现下他长发垂在肩头，竟然更加伶仃了几分。
高杉叹了口气：“银时，我陪你打一场。”
桂就这样看着两位好友先后闯进来，又紧皱着眉离开，徒留他一个人在军帐中，自嘲地笑笑。
就是这样银时都舍不得打他一拳。
他果然是最冷血的那一个啊。
白夜叉和总督大人的对决迅速传遍了军中，于是一场比试吸收到了若干观众。先锋官的人和鬼兵队的人为自家统领摇旗呐喊，其余人则凭着自己的喜好两边拥护，然而演武场上的两人没有什么表演的心思，实打实比了一场，好歹知道几分轻重，赤手空拳上的阵。
离奇的是，对阵以鬼兵队总督获胜而告终。军士们光知道总督大人剑术高强，倒是不清楚他看起来俊美斯文的少爷模样，居然身手也不错，很是为他叫了一番好。三番队的队员则有些奇怪，自家统领这一战为何如此急促冒进。
高杉喘息着向被他打倒在地的少年伸手拉他起来，对方没接，他就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对方身边，喘匀了气，才开口：“银时，你究竟怎么了？”
对方没说话。
高杉觉得银时才是真正奇怪的那一个。他不可能不了解桂，但凡有一点可能，桂都不会愿意让桃令上战场。
明明桂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
再说了，这样的世道，他们怎么可能做到永远保护着她？她总要见惯这些的。他也好，桂也好，他们那些手下新兵们也好，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亲手杀人，哪个不是回来吐得一塌糊涂，几天都缓不过来，现在不也适应了？
怎么桃令就不行？
他是不是太小瞧她了？
她总有一天要适应这些，还不如趁着他们都还在，还能保护她的时候，早一点接受。
银时是不是有点过度保护了？
银时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半晌才喃喃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明白的……”
“是你不明白。”高杉回答道。
银时闭上了嘴。
他就那样颓然又疲惫地躺在了演武场上，没有再说话。
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他们还是个小队长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顾虑，大可以反抗统帅的命令和世俗的眼光，护住桃令不上战场。
他们可以把桃令藏起来，不用她明亮耀眼，只做“桂那小子的女人”。只要他们足够强大，没人敢明面上为难她。
可现在桂是统帅了。
他肩上承担的不再只有桃令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军营。他要赢，不能输，输了，那么多人都会死。
合适的人需要被派到合适的地方去，他只能赢，没有任性的资格。
桃令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要么用将士们的命去试，要么让她上战场。
桂还能怎么选？
可是老师说，银时，看住桃令，不要让她吃人，也别让她杀人。
他答应了老师的。他和老师拉过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