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在身,早几年又四处巡边,如今身体不支,这个年纪病逝,不说长寿,也算正常。反而是当初戴语说贾家可能会抄家时,她想不透。 四大家族的依靠,一是贤德妃,一是王子腾,如今王子腾突然病逝,若是贾家不小心谨慎些,万一将来宫中的贤德妃有个不好,说不定,就得印证了戴语的推测。 只是这些,黛玉不好跟人说,哪怕是贾母,她也不好提醒。 正琢磨犯难,郑家又派人来接了一回,黛玉去住了小半月,随郑夫人回了趟娘家,陶家那边从老家送了不少土仪来,连她这里,都赠了一份,从郑家回来,真真是捎了一车的东西回来。 一时之间,荣国府里管事的婆子、当差的丫头都惊住了。 回头对着紫鹃与雪雁都客气了几分。 紫鹃将这话当成笑话说给黛玉听,她是家生子,才敢拿来打趣,雪雁只在一旁笑。 黛玉听她学舌,笑了笑,过后却叮嘱:“好了,咱们关起院门,笑一笑,也就罢了。你们该如何还如何。如今宝二嫂子才管家,别的不说,咱们可不能拆她的台。” 紫鹃如今越发看得开了:“放心吧姑娘,我们又不是那起子轻狂的人。” 黛玉:“我自然知道,不过白叮嘱你们一句。” 土仪带回来,各房各院都有送。 王熙凤和平儿主仆二人看着东西,一时感慨。 王熙凤感叹道:“要是老太太再坚持一年半载,说不定,如今郑家和我们,便是亲家了。” 亲戚家和亲家,可是差的很远。何况,郑家认了黛玉,和贾家不过是拐着弯,连真正的亲戚都不算。 平儿安慰王熙凤:“奶奶也不用琢磨那么多。如今府里的事情都交给宝二奶奶,好容易歇一歇,就该彻底放下心来,调理好了,说不定,就能给巧姐儿添个弟弟了。” 王熙凤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她叔叔一死,王家如今一个真正顶事的人都没有,因为她叫张家去告官的事翻出来了,如今贾琏和她,不说成仇人,也几乎形同陌路了。平儿这是劝她,该向贾琏低一低头。只是王熙凤如何忍得下气。 王熙凤便说:“前些日子真的麻烦林妹妹了,如今又送了东西来,你去把我嫁妆里那方开元年间的歙砚找出来,我亲自去谢一谢她。” 平儿很是吃惊:“那可是叔老爷给奶奶的宝贝,哪里就用得上……” 王熙凤叹道:“去吧。我是个俗人,你二爷也用不上,如今儿子还不知道在哪里,以后……以后的事,也不必说。如今去谢林妹妹,是我真心实意的,她也只爱读书写字,这方砚正好使得上。” 话说到这份上,平儿也懂了,只得起身去拿。 歙砚本就难得,更别说是开元盛世年间的,真正是宝贝,自然是小心收着。不一会儿,便取了来,王熙凤拿了砚,也不带丫头,独自去了潇湘馆。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王熙凤才带着巧姐儿回来,只是送去的东西黛玉没收,如今带着巧姐和东西一起回来了。 巧姐儿手上,却拿了一个小匣子,回来便给平儿显摆。 往常黛玉也不是没送给巧姐儿东西,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平儿见匣子只是精巧,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雕的,便没有在意,不想巧姐儿打开来,却是两串晶莹剔透的黄水晶珠串,还有黄水晶做的耳坠子等七八样,头上戴的、手上戴的、压裙子的都齐了。 王熙凤解释,是郑家才派人送了东西来,她们过去了也巧,刚好碰上了。黛玉正在挑拣,说是郑家的亲戚,大理那边做官,昨儿才进京,今儿郑家就给黛玉送了一些过来。 说起来,这东西在大理并不贵重,只是图个新奇。在京里却是时兴的。送了黛玉那些,不仅巧姐儿有,探春与惜春也各得了一套。这套拿来给巧姐儿戴,巧姐儿年纪小,不到戴钗环的时候,如今叔老爷去逝了,巧姐儿也该服小功,这黄水晶清浅透亮,既不素,也不艳,小人儿戴了,也不犯忌讳,刚好适合。 这些日子,巧姐儿来来去去,只那么几件素银的、珍珠的、白玉的东西佩戴来去,一来,是王熙凤在娘家忙着办事,顾不上,二来,也是因巧姐儿年纪小,大人的东西,巧姐儿用不上。王熙凤自己的头面首饰,也有不少白玉、绿玉、珍珠之类的。 平儿也不得不感叹:“林姑娘有心了。” 王熙凤叹了一声:“是啊。水晶心肝一般的人,偏偏……” 后面的话掩住未说。如今尘埃落定,她再感叹,也不过白说一句,不适合的话,还是别说了。 想到这里,又叮嘱平儿:“以后府里别处的丫头婆子,我们管不着,我们自己的院子里,却是要约束起来。还有,以后但凡在府里听到下人们说林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