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谢时晏迫人的目光,他声音都有些抖:“相爷,我有一个、妹妹,她……我们兄妹皆仰慕您已久,能不能让她过来旁听,我发誓,绝不会打扰您授课。” “我不教女子。”谢时晏想也不想便拒绝。他本以为能找到刺客的线索,谁知这人就是个普通纨绔,凑巧撞上来,估计还不知道全城已戒严。 到底是皇后的堂弟,他隐晦地提醒,“进日皇城不太平,张小郎君少出门为好。” 张兴怀顿时心里一紧。上一次被警告少出门,就遇上谢时晏这个煞神,今天这是——? “相府有刺客,失陪。” “啊!”张兴怀瞪大眼睛,谁敢在相府行刺,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 他回过神,正待上前嘘寒问暖表衷心,谢时晏已经携蒙面女子远去,留着他和冷面管家大眼瞪小眼。 得,自己识趣点儿告辞吧。 只是家中交代的任务没完成,他确实不好交代。 张兴怀靠在相府门口的石狮子上,思虑再三,终年泡在酒色里的脑子终于灵光一回,转身去了皇宫的方向。 —————— 坤宁宫,得知谢时晏被刺杀的消息,皇后惊地失手打碎了茶盏,微黄的茶水泼在身上,顺着绣金的腰带淅沥沥流下。 皇后一向最注重体面,此时却连衣服都顾不上换,急声道:“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宫人摇摇头,现在皇城各大城门皆已封锁,相府守的如铁桶一般,半点消息也传不出来。 皇后的贴身宫女晚秋提醒道:“娘娘,相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 有意无意间,她特地要咬重“相爷”两个字眼。 皇后如梦初醒,待换上干净的衣衫,她又端起雍容端庄的样子,只是眼里依然掩盖不住担忧。 “去把相爷请来……不,还是差人去看相府瞧瞧,带上库房里的百年老参……” 话音未落,被身旁一个年轻女子阻止,“万万不妥。” 女子放下手中茶盏,细声细语:“娘娘稍安勿躁,我知道您忧心丞相,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在这个节骨眼儿,更要小心谨慎,不要平白落人话柄。” “自古后宫不干政,就算丞相是太子少傅,娘娘此举也不妥帖,要是被那位知道,恐怕头上又得多一顶帽子。” 女子说着,手指了指东边——那是陈妃的琉璃苑。 陈妃是陈将军之女,这些年边关战事吃紧,武将愈发得重用。加上陈妃年纪小,嘴巴甜,生的小儿子粉雕玉琢,皇帝甚是宠爱。 陈妃区区一个妃嫔,胆敢和中宫皇后打擂台,皇后气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还要端着贤后的派头,别提多憋屈。 “哼,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皇后冷哼一声,说话十分硬气,却还是挥挥手,让宫人退下。 女子上前,轻挽起皇后的手臂,宽慰道,“娘娘莫急,今日兄长恰好拜访相府,兴许知道些什么。” 话音刚落,就有宫人前来禀报,张郎君求见。 瞌睡有人送枕头,皇后急忙让人进来。 张兴怀把在相府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禀告,至于谢时晏有没有受伤,他道,“相爷行动自如,身上并无明显伤口,只是脸色不好,应当受了惊吓。” “对了,还有一女子协从,蒙着脸,看不清楚,我隐约觉得,应该是个美人。” 皇后顿时黑了脸,她这个堂弟,满脑子膏梁酒色,这时候了还惦记什么美人! 年轻女子却一滞,轻声问,“那女子大概什么样子,年方几何?” 张兴怀别的不行,但对美人十分有研究,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凭他阅美无数的经验来看,面纱下一定是一张娇美的容颜,甚至比平康坊的花魁娘子还要好看! 可惜年纪有点大,得二十又五,可能还要往上。衣着虽素气,但都是上好的绢布,眉眼间一派坦然,有种脱俗的美,不似侍女嬴妾之流。 皇后和年轻女子对视一眼,皆已知晓蒙面女子的身份。 皇后一直看不上李昭,嘲讽道,“呵,咱们这位公主还真豁的出去,短短几天就笼络住了相爷,都登堂入室了!好心机,好手段。” 她又看向年轻女子,拍拍她的手,意味深长:“淑柔,机会已经送到你面前,你,可千万要把握住啊。” 年轻女子低头,羞涩一笑:“娘娘说什么呢,相爷非同常人,现在说这些,真真羞煞人也。。” 张兴怀不干了,在他眼里,他妹妹饱读诗书,貌美如花,今日见的那个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