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想,为这一面之缘,为了她的相助之义,她也一定要查明此案。
此时,趁着院中乱作一团的时候,她仔细观察着苏怡欢和蒋宁黛。
她们的衣衫都有些脏乱,头饰也有些歪掉了,衣袖上面甚至蹭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箭伤不比刀伤,不拔出箭的情况下血流很少,这也是为什么现场没有很多血迹的原因。
苏怡欢和蒋宁黛应该是身体紧挨着范静娴所以蹭上的,而且两人身上蹭的血迹基本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再看两人的表现,与人物性格也没有太大的出入。
范静娴死后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她们两个其中的一个,但要说这件事和她们有没有关系,陆微澜现在还无法下结论。
她总觉得范静娴喉咙口的箭不是从窗户射进来那么简单,可单纯的揣测永远不能够成为证据。
古代要是也有现代指纹识别技术就好了,最起码可以查出那支杀人的箭上到底有谁留下的痕迹。
可现在的指纹对比粗糙浅显,是无法从一支箭上拓下指纹的。
这时衙差正好抬了木架准备将范静娴的尸体移走,陆微澜便又跟进了案发现场。
等到范静娴的尸体被台上木架,陆微澜对几位衙差拱手道:“各位衙差大哥,请小心些搬运她的尸体!”
既是跟在骁王身边的公公,又说话这般客气,几位衙差自然应允,小心翼翼把范静娴的尸体台上木架。
就在他们准备盖上白布的时候,陆微澜走了过去,伸出手将范静娴睁着的眼睛闭合。
范静娴的面容依旧美丽,不过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陆微澜的手也是冰凉的,她闭了下眼,示意衙差们将尸体抬走。
李郴正站在窗外不远处,透过窗户上箭矢穿过的洞眼将陆微澜刚刚的动作尽收眼底。
此时他才想起,上元节那晚,谭峰和凌恒与他禀报的,她们帮助青衫士子的典故。
怪不得她刚才的脸色那么苍白,原来躺在那里的尸体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相识之人。
他收回目光后,才对站在身旁的邵云泽道:“继续说!”
“殿下,属下是否要走一趟王家,请王寺卿出山。”
“又何必麻烦。”李郴道。
如今的大理寺王寺卿年岁已高,正告病在家休养,邵云泽做为大理寺少卿代管衙署内一应事物。
他要负责案件的调查,还得安抚各家的亲眷,最主要的是他得说服范家同意大理寺仵作为范静娴验尸。
王寺卿既不来衙署,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办。
“殿下,您看为范静娴验尸的事情?”邵云泽不免来请李郴示下,他道:“她在京中的姑母是血亲,有她同意即可。那又是个没主意的,也倒好说服。若是等到南边的范家来人,怕没那么容易。但如果真这么验了,又怕以后会落埋怨。”
范静娴的身份太特殊了,一方节度使的嫡孙女,而且是唯一孙字辈。别说是他这个大理寺少卿,怕是圣人也要权衡一二。
“等到那边来人,给出交待便是。”李郴却毫不犹豫。
等到范家来人,犯人早就将所有的证据毁灭得一干二净了,还查什么案。
人死既不能复生,早晚要给范家人一个交待,什么交待都不如早日找到真凶,让案情水落石出。
有李郴这句话,邵云泽不免心中有数,查案也能放开手脚。
“据臣所知……这几位小娘子上元节那晚是受到了昭华公主的邀请,去云霄楼……”
李郴颔首,“需要本王与昭华的证词可随时到兴庆宫和相府,本王也会派人知会她一声。”
“谢骁王殿下。”
邵云泽从前得前大理寺卿柳南颇多照拂,那时李郴还不是现在的性子,就是个小探案迷。
那个时候他正在准备科举,偶尔在一处探讨柳南办过的各类案情,算是有些情分。
此时他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刚刚那位公公好像颇得殿下的信任。”
说是公公但谁又看不出来那是扮的,而且她还能进殿下的书房,今日去兴庆宫的时候他从门缝内都瞧见了。
“不厌烦罢了。”李郴说完便转身走向案发的那个房间。
此时陆微澜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屋内落得满是灰尘的旧柜子,正跃跃欲试要把它推开,用手比划着该推哪个位置。
可能意识到柜子太高,她太矮,正准备叫个人来,一扭头便瞧见了他。
李郴走了过去,问她:“要做什么?”
“看看这柜子后面有没有掩藏的门窗之类的,如果有,那所谓的密闭空间杀人就不成立了。”
李郴觉得她这个说法很有意思,思路也很正确。
李郴也懒得再叫人,干脆一脚踹翻了立得稳稳当当的柜子,扬起一片灰尘。
这时,凌恒和谭峰听到声音也跟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护在李郴身侧。
凌恒则道:“殿下怎么不吩咐属下一声,亲自动……脚?”
谭峰则打量着屋内的情况,最后把目光落在陆微澜身上,颇有一种她是一只盯上他家鸡崽的黄鼠狼似的。
陆微澜回避了谭峰的目光,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