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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2 / 4)

云镜里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厉鬼,更不是妖魔。

如此看来,故蔑不止是十三仙府中的废物之最,或许还能在仙府蠢物之争上拔得头筹。

“丢人现眼。”

她心下已经有了对策,上下颠了颠竹篓,有意放大声音吆喝道:“卖槐花——香味扑鼻的槐花——”

时维寒冬,绝非槐花盛开的霜序时节,守阵的众多修士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下一刻,打头阵的那个便移开了视线,笃定道:“那丫头通体魂灵不见半分妖气,不会是她。”

有人迟疑:“可她脚腕上的锁链……”

方才断言的修士嗤笑道:“放眼故蔑,被葛师叔用锁链锁住的少女,没有七十也有五十,有什么稀奇?”

葛东来因根骨奇佳入选故蔑仙府,修行已有五十余年,断然不会死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卖花女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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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里踅摸出来了出城的法子,却找不到合适的替罪羔羊。

那些子弟多是下品,功夫不到家,看不出她背篓里的东西,但阴阳天诛符识鬼辨妖的名声却是响当当的,万一竹篓触动符中禁制,云镜里可招架不住。

与耐心一同告罄的,是云镜里那点所剩不多的怜悯之心。

愤怒往往会助长邪念,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被云镜里缓缓敲定了下来——她迟早要灭了故蔑仙府。

养不教,责父;教不严,责师。

她大发善心,送葛东来早登极乐,顺带教训一下教养不严的故蔑仙府,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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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里初见葛东来,是在一天前。

大名鼎鼎的葛天师御剑在街,仙袍加身道貌岸然,却被一阵不合时宜的槐花香吸走了目睛。

楚楚可怜的卖花女坐在地上,背靠竹篓浅眠。篓中探出的槐花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一点瘦削的下巴。

葛东来停在云镜里面前,目光将她略一打量,见此人衣着平平,脚著草鞋,整个人小小一团,裸露在外的手腕白皙细瘦,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掰断。

心头邪念再也克制不住,葛东来脚下仙剑倏然入鞘,划出一道冰冷的剑光。

“小丫头,槐花卖不卖?”

云镜里掀开眼皮,露出漆黑的双眸:“你要买吗?”

“买。”

葛东来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他嘴里说着买花,可两只眼睛却被勾住了一样,再也没看一次竹篓中的花,反而弯腰凑近云镜里的颈项,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道:“好香。”

云镜里瞥向他腰间的佩剑,抬眸问道:“你是仙师?”

葛东来微顿片刻,含笑负手在侧,默然不语。

这是独属于故蔑仙府的,披着谦逊表皮的,目中无人的骄傲。

云镜里神情一松,弯了弯眼,又问他:“仙师是不是姓葛?”

葛东来自认盛名在外,见她颇识抬举,面上满意更甚,诱哄道:“你既识得我,我也不辜负你,不如让我带你去故蔑仙府里逛一逛,如何?”

云镜里垂眼,显然对他的话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仙府规矩繁琐,束缚太多,我不喜欢。”

葛东来发出一声闷笑,向云镜里伸出一只手,想要牵她起身。

“那姑娘寻个去处,我跟你走。”

云镜里仿佛没看到那只纡尊降贵的手,自顾自站起身,环视了下四周,不解道:“仙师出府在外,连个弟子也没带?”

“故蔑中能挡我一剑的人,不超过这个数。”

葛东来答非所问,竖起了三根手指,看着身量只到自己肩膀的云镜里,忍不住地想,一会儿该用什么链子把她锁起来。

自负于斯,无异于自寻死路。

葛东来的修为连中阶的尾巴都够不上,顶破天也只能在不懂行的人面前充充胖子,话却说得狂妄至极,云镜里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平白有些渗人。

待到亲眼看葛东来扭曲的尸体化为血水,一双淫意满满的眼睛融化在纯洁的雪里,云镜里才对着竹篓露出丝难得会心的笑。

“能为我换几件功德,是你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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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功德没换到,云镜里的小命也将要丢在阴阳天诛符下了,故蔑一行,未免太过得不偿失。

背上的竹篓越来越重,槐花下的阴气越聚越浓,她几乎要压制不住。

耽搁越久,天诛符吸收的灵气越多,云镜里就越危险。

眼下是火烧眉毛的紧要时候,可她接连寻了几处阴邪之地,连邪祟的影子都没看见。

没有邪祟,她总不能拉个无辜的修士开路吧?

正苦寻无果,忽地卷来一阵怪异北风,细细碎雪顷刻间化作鹅毛坠地,寒气侵袭势如破竹。

云镜里接了一片雪,略感不安:“这么大的雪花,倒是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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