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选择助秦。我不会改变,所以是敌是友,选择权在你。”
明月摇摇头:“我只不过是个投机者,只会支持会赢的那一方,算不得什么好人!”
“可是你有你的原则和底线,这就足够了!”韩非笑了一下,“我从来都相信你!”
明月这才拿起耳杯喝了口水:“你不也是一样?又何必那样说自己呢?”
“我的底线是韩国!”韩非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对我来讲,只要不利于韩国的事情,我都会去阻止,不利于韩国的人,我都要除掉。”
“呵——那你为何不除掉我?”明月苦笑,“莫不是因为你真的把我当朋友?”
“或许只是——还没有到动手的时候呢!”韩非把酒樽重重地放在桌案上,那神情明月从未见到过,让她觉得阴冷害怕。
明月无奈地把耳杯放在案上:“韩非,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哦?”韩非倒是有些好奇,“像什么?”
“像一个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儒生,而不是冷静实用的法家!”明月起身,“如此也不枉你出自儒门,做过一回儒家弟子!”
韩非叹了口气:“不过是命运弄人,或许李斯才是对的!”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想着韩非的话。自来到这里,她带过那么多孩子,但也从未为谁决定过人生的道路。可阿齐不同,那是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她清楚地知道这样一个孩子回到秦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虽说阿齐有权去选择自己的路,但她真的要把自己的儿子往死路上送吗?不知为何,阿齐虽然没有跟在嬴政身边长大,却和他很亲,或许这就是斩不断的血脉吧。若是阿齐选了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作为母亲,她也只能陪着他走下去,为他扫清障碍,平安度过余生。
刚进院子,明月就看见这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遭贼了,蒙恬正带着阿齐往车上搬东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阿齐放好他怀里的包裹,蹦蹦跳跳的跑到她跟前说:“阿母,父亲说我们要回家啦!”
“回家?”明月心情复杂地看着阿齐,想着嬴政他们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想回秦国?”她明白,这是两条不同的路,是两种不同的命运,孩子选择了那条死路,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样。
“当然啦!秦国才是我的家嘛!”阿齐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
明月皱皱眉,躬下身问道:“你不要阿母了?”
阿齐忙抱住明月:“我怎会不要阿母,我想回到父亲身边,也想让阿母也回到父亲身边,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明月转身看向一旁的嬴政,“你是不是笃定,如此做我就会跟你走?”
嬴政上前一步:“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他显得有些疲惫,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太过放纵了。
明月轻笑:“是的!我决定回小圣贤庄!阿齐是你的儿子,他愿意跟你走,那便叫他跟着你,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阿齐上前抱住她的腿,几乎要哭出来,问道:“阿母,为什么?我们都跟父亲回去好不好?”
明月蹲下身来,擦了擦儿子的泪痕:“阿齐乖!跟父亲回去之后,就不要再想着阿母了!”
“明月,你何苦为难孩子,阿齐离不开你!”蒙恬试图劝解。“只有你在他身边,才能真正保护他!”
“樊明月,你可不要后悔!”嬴政微怒。
“我从不后悔,况且我昨晚已经跟你告过别了,我不欠你什么!”明月没有理会儿子的挽留,只是自顾自地转过身去。
马车已经驶远,明月手撑在石桌,缓缓坐下,刚刚确实是被他们气的不轻。他昨夜的温柔和今天的所作所为原来都是为了逼她就范而已。
“不追吗?”韩非从竹林中走来。
“有什么可追的,我最讨厌别人替我做决定!”明月言语中有些哽咽,但还是保持着高傲的姿态起身说道,“现在我总算无事一身轻,没有牵挂也没有累赘,晚些我便也要启程了,你保重,不必多送——”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不信你真的能放下!”韩非摇摇头。
“他是秦王,不会有事的。”出于对历史的了解,明月确实不需要对嬴政他们过分的担心,而自己本身就是多余的。
“我早就说过,在走向既定结局的过程中,也是会有变数的,而你的出现就是那个变数。他是为了你才来此地涉险,你要成为罪人吗?韩王害怕秦国,但有人不怕,如果你现在不追上去,他们倒是真有可能死在这里。”韩非在明月的身边云淡风轻地说,“既然来了韩国,总不能白来。流沙——已埋伏在路上。”
明月有些难以置信,韩非竟能做到这个地步:“韩非——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韩非挑挑眉。
“你会害了韩国,也会害了你自己!”明月不知该如何面对此时的